从灌头厂出来,已经日近正午了,这会儿,刑明宇、张毅几人都饿得前胸抵了后背,急匆匆地向镇政府方向赶去。
“你今天有本事去贷,有本事去,老娘马上就跟你离婚,张有才,你个老家伙,说你有才,难道还真有才么?老娘还不知道你那本事,你就是个开个包子店的样,哼,还想做白日梦,赚大钱,赚锤子个大钱,那些天杀的混蛋。。。”刚到大街口,一阵女人的叫骂声在众人耳边响了起来。
前面不远处的街口处,张记包子店门口围着一大群人,都在低声议论着,看起热闹来。
刑明宇脸色微微一愣,这叫骂声,他可是听得熟悉,那是经常去的那家张记包子店的老板娘,张有才的泼辣老婆。
“妈的,你个哈婆娘,硬是头发长见识短,起早摸黑卖点儿包子,你就满意哒迈?没看到人家刑副镇长家里那石灰厂么,短短几个月,贷款还了不说,就连小车也买哒,你个哈批婆娘,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弯啊!”张有才的怒吼声传来。
自己是不是去劝劝,刑明宇暗自沉思着,不过张有才那婆娘的叫骂声却让他打断了这个想法。
“老娘见识短,那你呢,你张有才有见识,你张有才能干,老娘起早摸黑,好不容易找了点儿钱,你就想着拿去瞎整,你他妈的以为你是那刑大学啊,别人刑大学是大学生,是才子,你是什么?纯粹个猪脑壳,再说了,搞石厂找钱,难道他刑大学各人不去搞,还鼓吹你去?你个哈有啥本事,哼,老娘要去找那刑大学,不怕他是个当官的,老娘要去问明白,他为啥要鼓吹你个猪脑壳去搞,不给我说清楚,老娘将他祖宗十八代都操高。。。”张有才那婆娘的骂声确是毒辣得很。
刑明宇心里一阵火气直冒,这女人,那硬是。。。,老子又没有硬要张有才搞厂子,这一切,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嘛,妈的,怎么怪到老子头上了。
就在他气愤之时,那人群里,也有人高声论着:“有才啊,你不要听那些当官的话,这年头,当官的都是为各人捞好处,哪有好处当你捞啊!”
这话说的直白,一针见血地指引出了现在社会的风气来。
“就是,就是,如果石厂赚钱,那为啥他刑大学各人去搞,要介绍你去,你就别傻了,有才”旁边明显是他张有才的一个朋友劝着。
“唉,原以为镇上来了个大学生,是好事,现在看来,都是一丘之洛。。。”
“是啊,这年头,当官的都只晓得找我们平头百姓收钱,什么工商管理费哦,什么街道卫生费哦,乱七八糟一大堆,哪里会给我们好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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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各种语言不断,听得刑明宇气得就想破口大骂。
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意识的确是保守,而女人,更是如此,根本不敢干有一丝风险的事,这一点儿,刑明宇也能理解,只是,他实在无法忍受的是这些人,如此骂人,实在是。。。不过,难道自己还要去骂回来?这不是他刑明宇的作风,只得气不过地迈开大步,快步绕开那一大堆看热闹的人群,脸色阴沉地向镇政府食堂走去,没有一丝劝解的意思。
食堂里,刑明宇闷气十足的坐在小饭厅里,思量着。
对于张有才他们,他可是真心想帮别人一把,没有想到,也有人不领情的时候,看来,这人穷,还真是自身原因的问题。也并不是他三言两语都能转变过来的。
“刑镇长,今天中午吃什么?”兰天成的老婆万秀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刑哥。。。刑哥。。。”旁边的张毅看到刑明宇沉默寡言着,忙用手膀子碰了碰自己眼中的刑哥,叫唤着。
“嗯?哦。。。原本是万。。。万婶啊!呵呵,就。。。就。。。恩,随便来点儿吧!”刑明宇一下醒悟过来,扭过头去,看到万秀英都笑着脸,脑子里顿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那就是上次元旦节时,自己可是差点儿把别人的乖乖女儿给拐了啊。
这断时间,刑明宇是很怕见到万秀英,但没有想到,自己一再注意不来这儿,却给张有才那事气糊涂了,各人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