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这样,她唯一想到的便是逃。
刚想抬脚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掉,岂料楼轻潇先熟稔地喊了一声:“小唐,是小唐吗?”
“”
这下子走都走不了了。
唐惊程龇了一下嘴,笑着回头:“楼小姐。”
“真是你啊?刚看背影就觉得有些像,没想到真的是你。”
“呵”唐惊程也只能干笑。
姚晓棠什么都不知道,新奇地问:“难道楼小姐之前也认识姐姐?”
“是啊,认识,这世界很小。”楼轻潇不动声色地回应,“上回我生日小唐还去了呢,她跟九哥也很熟,九哥,对吧?”
关略没说话,唐惊程看不见他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已经实在呆不下去了,宴会厅人太多,灯光太亮,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
她用手抠着裙子腰间的水晶坠饰。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唐惊程错身而过,没看关略一眼。
关略舌尖扫过齿根,苏诀闷哼一声。
楼轻潇的手始终安安然然地放在膝盖上,面色如常。
唯独只有苏闳治,他回头一直目送唐惊程的背影离开,消失在人群里面,眼底冷光越聚越多。
唐惊程一口气跑到洗手间,把自己锁在小格子里面吐到昏天暗地,她几乎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吐完整个人都虚脱了,坐在马桶上从包里摸出药来,吞了一片下去,又在里面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浑身都是虚汗。
结果门一开,楼轻潇坐在轮椅上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唐惊程真后悔今天自己来参加这个订婚宴,她实在没力气了,也懒得跟楼轻潇多客套,当没看见就想出去,可楼轻潇转着轮椅,冷飕飕地问:“唐小姐,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你。”
听口气就很不客气,不过这倒让唐惊程嘘了一口气。
“对嘛,这才该是你对我正常的态度。”之前小唐小唐的喊,她不恶心唐惊程都觉得恶心。
楼轻潇哼了一声:“唐小姐多虑,我对你没什么芥蒂,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哪儿都能见到你。”
“冤家路窄呗!”唐惊程扶住水池稳住自己,“或者楼小姐觉得我是故意来?”
“倒也未必不是这样。”
“笑话,我毛病?来见关略?”
“难道不是?”
唐惊程真是忍无可忍,之前她去百里香,老麦说她是故意,现在随便参加个婚宴也说她是故意。
她特么招谁惹谁了?她专程跑来受这份罪?
“楼小姐,你大可不必这么多疑,也不用刻意跑来厕所堵我,前几天我在百里香见到他纯熟意外,这次也是意外,我从来不屑玩狭路相逢的游戏,所以你不必把我当成假想敌!”
唐惊程说到后面已经有些情绪失控,她用手指一点点抠着旁边的水池。
楼轻潇轻吁一口气:“唐小姐不用这么激动,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九哥心里怎么想我知道,他这些年睡过的女人太多了,你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成不了大器,不过免不了有时候女人会比较贪心,犯起贱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确啊,只要你不再来纠缠九哥,我相信九哥不会再去见你!”
唐惊程的手指快要扣出血了。
“好,那我发誓,我发誓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去见关略,也求你们别一个个轮番来警告我,我不会再去见他了,永远都不会,再见我就出门被车撞死,这样说可以了吗?未来关太太!!!”
楼轻潇不免笑了出来。
“唐小姐,说好不激动,你这又是干什么?”
“滚!”
“我只不过是”
“滚,滚啊!”
唐惊程一把撩过手边的肥皂盒扔过去。
楼轻潇有练家子的底子,灵活地闪开,哼了一声,转着轮椅走了。
唐惊程撑着池台转过身去,镜子里的人面如白纸,形如鬼魅,身后又响起脚步声,有人将地上的肥皂盒捡了起来朝她靠近
“滚啊!”唐惊程嘶吼着回头,身子往下软,可腰间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圈住。
她在清醒与沉沦之间看到那双寒得令人发慌的眼睛。
“喜欢就去争取,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苏诀面色如厉。
唐惊程睫毛动了动,软在他胸口一点点笑出声来。
她怎么争取?她为何要争取?她根本不在乎那个男人。
“放开我!”
“唐惊程!”
“放开我!!!”她用劲推开苏诀,跌跌撞撞地拿着包走了出去。
苏诀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不由苦笑。
“喜欢就去争取!”他又有何资格说这句话?
苏诀又在洗手间的水池边站了一会儿,收拾好情绪才出去,姚晓棠迎上来。
“苏哥哥,姐姐是不是走了啊?我刚才看到她好像跑出去了?”
苏诀心思一沉。
她那状态怎么一个人回去?
苏诀掏出手机给唐惊程打了个电话,可对方始终无人接听,随后他便被姚晓棠拉着去敬酒。
苏闳治一直跟关略在一起,看似漫不经心,只是别有用意。
苏霑也在,不过他当晚很郁闷,看着苏诀如此风光,心里像是卡了几百根刺。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楼轻潇已经早一步先回去了,苏诀和姚晓棠站在酒店门口送客人,突然接到陌生电话。
“请问你是唐惊程唐小姐的家属吗?她驾驶的一辆奥迪A5在市区发生交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