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昆明到普洱是有专车过去的,路上走高速,沈春光塞着耳塞睡了一觉,最后却被自己的胃饿醒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夜里折腾半夜,早晨因为迟到又没吃早饭。一路赶路,早就饿得心里发慌。
沈春光醒过来已经是上午九,十点了,日上高头。车子里静悄悄。
沈春光轻轻动了动身子,借着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后座上雾菲也睡着了,眼睛上戴着眼罩,不过关略还醒着,开了窗,一条胳膊支在车窗上,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从沈春光那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他大半个侧脸,这男人似乎在想什么心事,面容淡淡,但目光很深邃,加上昨晚他也几乎一夜没睡。下巴有短硬的胡渣,俊黑的侧脸轮廓凛冽。但整个人看上去身上都披着一层疲惫和无力。
沈春光很少见到这男人如此无力的神情。
他在想什么?仿佛心里藏着很深的心事。
沈春光暗暗将目光从后视镜上移开,手还揣在外套口袋里,里面那颗用吸管叠的星星一直磕在她手掌心。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视线挪到窗外,高速两旁都是葱郁的树林,已经可以看到带有“普洱”字样的路牌。
普洱沈春光这三年,从来没有勇气再回忆这座城市。
“前面服务区停一下。”后座的关略突然发话,司机应了一声。
沈春光被吓得一抖,立即假装闭上眼睛。
五分钟后抵达服务区,司机将车子停入车位,拿了杯子出去接水。
雾菲睡得正香,侧了个身子继续睡觉,关略拿了手机也走了下去,直接走往洗手间的方向。
沈春光在车上闷了三四个小时。想了想,也揣着手下车。
普洱是座小城,服务区设置得很简陋,一眼望过去也就是厕所和几间商店,商店门口摆着摊儿,卖当地特产和茶叶。
沈春光深呼吸,再过去几十公里就进普洱境内了,她心里莫名觉得烦躁,掏出烟来点了一支,还没抽。手机就响了。
苏诀的电话。
她立即转身看了眼车内,雾菲睡得正香,沈春光便拿着电话走远了一些。
“喂…”
“喂,在云南那边怎么样?”
“还算顺利,现在在去普洱的路上。”
“坐车过去的?”
“嗯,戚主管事先安排好的商务车,不过有些累,早晨六点就从酒店出发了,下午两点要赶到影棚,晚上可能会弄到很晚。”
这次拍摄安排得很紧,因为雾菲这阵子工作比较多,要配合她的行程来安排。
苏诀只听沈春光的声音就知道她很疲倦。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你听出来了?”
“嗯,而且你现在应该在抽烟。“
“”沈春光“噗-”地笑出来,“这你也能知道?”
“因为我听到你那边的风声了,而且你只有在抽烟的时候才会跟我说真话。”
苏诀还记得沈春光在新加坡养伤的时候,她前后经历过多场手术,没有喊一声疼一句累,但有天实在熬不了了,她吵着非要抽烟。
苏诀不同意。
沈春光把病房里能砸的都砸了,左手握了把水果刀问苏诀:“你不是说什么都会依着我吗?那就给我一根啊,一根就好,反正我也死不了。”
苏诀犟不过她,给了,亲自给她点的烟。
当时她右手还没恢复,不能拿东西,便用左手夹烟,抖抖索索地将烟凑到嘴边,用力吸一口,瘦削的双颊凹下去,颧骨凸起,烟雾滕起来,她双眼血红,说:“苏诀,我好累啊,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
苏诀无端回忆起这些,还有当时沈春光坐在病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喊累的场景,他觉得那种感觉既心疼又安慰。
心疼她要这样苦撑,又安慰她能向自己喊累。
苏诀拿着手机看了眼办公室窗外的阳光,云凌工业城市,秋日天空并没有多蓝。
“唐唐,普洱怎么样?”
“啊?”沈春光突然听到他喊自己“唐唐”,着实愣了一下,“我还没到呢。”
“应该不错吧,我之前没去过那里。”
“那有机会来玩玩啊,虽然不是旅游城市,但空气好,而且这里的人都很朴实热情…”
“在跟谁聊天聊得这么开心?”沈春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冷硬的声音,转身,关略黑着一张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也是一手捏烟,一手揣在外套口袋里。
沈春光结结实实被他吓了一跳,这男人怎么走路从来没有声音?
她捏住手机对那边的苏诀说:“先这样,有事,挂了!”
沈春光直接挂了苏诀的电话。
关略见她这么躲躲闪闪的态度,脸色更冷。
“对方是谁?”
“要你管?”沈春光做贼心虚,揣着兜就想转身上车,结果被身后的男人一把狠劲扯回来。
沈春光一个踉跄,身子贴到关略胸口,抬头,对上他深黑的眸子。
尼玛这样调戏她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