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吧,今天这笔账总得了,既然这样那就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关略看着像是一心求死,真死了也是种解脱,可旁边的叶覃已经看不下去。
“九哥,你疯了吗?快撒手!”
“撒手!”
可关略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进窑洞之前再三告诫自己,无论看到什么都必须要冷静,只有他冷静才能有希望将这姑娘活着带出去,可现在呢?
这么多年在主位上修炼出来的冷静都去哪儿了?
不是他疯了,是他妈这世界疯了。
当年他选唐惊程当突破口,跟着她去腾冲查玉麒麟的下落,半路设计偶遇,明知她心里只有一个邱启冠还一路跟她纠缠,管她闹啊,撩啊,吵啊,哭啊,床上床下他都由着她,她走他也由着她,可三年前却突然听到她的死讯,这三年来他过的什么日子?行尸走肉么?
如今人就在他眼前了,他却守不住护不了。
既然守不住为何当年要去招惹她?
既然招惹了为什么又护不了?
“有什么不痛快就冲我来,她跟九戎台没有关系,今天我把这条命给你搁这,你以为你们就能逃得出去?”关略是彻底疯了,抢着杜虹的枪口要往自己脑门上打。
这段时间压抑住的痛苦他找谁算账?
“九哥,你别这样,别这样”叶覃已经由嘶吼变成痛泣,最心疼的无非是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为另外一个女人失控发狂。
杜虹没料到关略会这样,像是一匹快要脱缰的野马,以至于她握枪的手都有些抖:“关…关九…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真逼急了老娘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就来吧,往我头上来一枪!”
“就真这么在乎这丫头?连命都不要?”
“心都能给,还他妈在乎一条命!”关略真是被逼急了才会说出这种话,叶覃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后边儿举枪的几个也都有些脚软了。
素闻九戎台的关九心机深重,心狠手辣,可没料到他近乎于疯癫失控之时竟会这样。
“行了行了,妈的不就一女人嘛!”范庆岩也绷不住了,说到底如果关略出事,那就真的谁都甭想过了,所以他立即松了沈春光,胡拉又将她胸口的线衣领子扯紧。
沈春光眉头皱着又“哼”了两声,范庆岩往旁边唾了一口,扯了扯杜虹的袖子:“松吧,差不多就行了!”
“我呸,还不都你色心不改弄出来的事!”杜虹骂咧着,但好歹不情不愿地还是将枪收了回来。
关略身子一呛,胸口不断冒着热气,院子里一时全都安静了,只有叶覃抽泣低弱的哭声。
就这么又僵了几分钟,顶上一小方天空似乎变得更加阴沉,周围虽然有高墙遮挡,但呼呼的冷风还是从泥墙的缝隙里钻进来。
“要下雨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范庆岩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乌云密布。
“他妈的早不来晚不来!”说话间顶上已经有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范庆岩恶狠狠地抹了抹脸。
杜虹与他对视一眼:“怎么说?”
“庆哥,这鬼地方都是沙泥路,湿了不好走。”
范庆岩想了想,冷眼一抬刺向满脸煞沉的关略,单手却将软趴趴的沈春光拽到自己怀里,沈春光已经站不住,蜷着身子要往下瘫,范庆岩一手驾着有点吃力,随手便扯了她脸上的布条,又招了杜虹过来:“扶住她那边手!”遂自己从腰口摸出枪顶在沈春光脖子上,再度看向关略:“走,出去,你走前面,其余人垫后,去两个把叶覃带上!”
范庆岩是准备要出去了,院子里各自行动。
关略稍稍松了松已经捏了一路的拳头,里头全是汗,目光却扫过范庆岩身后那杆烟囱,压住气,转身往通道那边走。
因为乌云压镜,虽才四五点的光井,外面天色却几乎已经快全黑了,雨水打在土墙上,过道里更暗,几乎是伸手见不到五指。
关略走在最前面,屏住呼吸,身后跟着一对人,没人说话,只听得到呼吸声和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四百多米的过道,他一步步走出去,终于看到光线,出了窑洞,外头雨已经很大,茫茫荒野上几乎连丝灯光都没有,沉沉一片,感觉心都要窒息。
那辆三菱厢式车前面停着一辆半旧(www.hao8.net)的七座金杯车。
“艹,怎么弄这么一辆破车!”后面人群里有人嘀咕了一句。
关略哼了一声,没吱声,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