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光含着烟站在亭口,烟雾缭绕,前方一切都被雨雾盖住了。
山上的气温很低,雨水中湿气更重了,她又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有些不御寒。
“再等一会儿吧。这雨应该会停!”烟圈从她嘴里吐出来。
柳婶没辙,只能抱着手臂不断在亭子里转圈子,真是折腾死她了,一把年纪,这鬼地方又冷又阴森。
转了几圈沈春光的烟刚好抽完,回头看柳婶的嘴唇都快冻。
“你冷?”
柳婶缩了缩脖子:“你不冷啊?”
沈春光皱了下眉,她冷么?还好吧,身子哪及得上心里冷。
不过柳婶年纪大了,她怕再折腾下去真要出事,于是将烟扔了。拎起旁边地上的袋子。
“下山!”
简直如获大赦啊,坐在台阶上的保镖全都立即拍着屁股站起来,柳婶早已打开伞撑到了沈春光的头顶上。
一伙儿终于往山下去。
两个小伙儿在前面打灯。
“沈小姐您慢点儿,当心右手被雨打湿。”柳婶一路提醒,将伞往沈春光那边偏。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却发现墓园里有许多灯光,橘黄色一束束的手电筒灯光,穿透雨雾从四处射过来。
“有人?”
“还不止一个。”
“大半夜谁来这啊?”
“好像是我们的人。”
走在前面的两个小伙子打量。柳婶也眯着眼往前探。
“九少爷,那人是不是九少爷。”柳沈欣喜地扶着沈春光的手臂,“沈小姐,九少爷来找您了。”
“嘿,这边,我们在这边!”
山腰上的人听到台阶那边的叫声。一眼望过去便能看到人影和手电筒的光。
一个高大黑影先窜上台阶来,沈春光余光瞄了一眼,捏紧手指快步往山下去。
柳婶赶紧在后面追:“沈小姐您跑什么?伞,伞啊…”
可沈春光在雨里跑得飞快,很快就快要与那黑影相撞到一起,却在与他交遇的那瞬间擦肩而过。
赌气呢?她这可不像是纯粹的赌气。
关略气得龇牙咧嘴,回头再追。
“沈春光…”
“沈春光你给我站住!”
可撒丫子往山下跑的身影丝毫没有停。
“沈小姐”
“九哥!”
保镖和举着伞的柳婶也往山下追。
关略抹着脸上的雨水冲过去。
这姑娘怎么这么能来事?
“沈春光!”
“沈春光你再往下跑一步试试!”
操!
关略磨了磨牙槽。
“唐惊程”
“”
前面还在跑的身影狠狠一顿,关略三两步冲下去将她一把拽回来。
雨雾里是两双深黑焦灼的眸子,山峦沉仄,电筒的光照在各自被雨水刷白的脸上,流光残影。三年了,她再度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心脏被他一把揪紧,所有情绪在这一瞬间冲撞
回去的路上,关略开一辆车,旁边坐着唐惊程,后面五六辆车子随行。白色大灯穿透雨帘将山路照亮。
雨还在继续下,倾盆凶猛。
坐在副驾驶座的姑娘一路都没再吭一声,像木偶一样干瞪着眼睛直视前方。
关略开车,偶尔会转头看她一眼,她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脸上挂着水,手里却紧拽着一只袋子,袋子里装着七八只收缴上来的手机,难怪关略给保镖和柳婶打电话都关机。
真是他忍不住想笑出来。
那帮人肯定也是日了狗了,好端端地被派去守着唐惊程,好端端又被她唬上山,冻了半夜又淋了一场雨,这会儿袋子里都是水,手机肯定早就湿透了。
造孽啊!
八岭山离关宅不算远,这么晚也不可能再去医院了,所以一行车子往老宅开去。
到门口保镖都不敢下车,只有柳婶跟着进屋。
“沈小姐,您身上都湿了,我去给您洗个澡吧,别再冻感冒了。”
唐惊程不啃声,直接拔腿上楼。
柳婶杵在客厅:“九少爷,她这是…”
“我上去看看,你送个药箱上来。”
“好。”柳婶跑出去。
关略往楼上走,之前给她住的那间卧室一直都在,进去果然见那姑娘僵直地坐在床上,他也没说话,径自走进浴室将热水打开,再返回来。
“去洗个澡。”
“”床上姑娘不吱声。
关略尽量压住火:“衣服都湿了,你手上还有伤。”
“”还是不吱声。
关略就燥了,大晚上她这是要折腾个什么劲。
“沈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