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略带唐惊程去民政局领证那天气候特别迷人。
虽然温度有些高,但初夏轻风习习,头顶是难得的蓝天白云,走在路上很是适宜。
两人决定去民政局也是一时兴起,毫无准备毫无商量,甚至有些敷衍了事的感觉。
具体经过如何呢?
去民政局的前一晚,唐惊程半夜起来上洗手间,解决完之后便偷溜进了关略的卧室。床上的男人正四仰八叉睡得正香,身上只穿了条裤衩,薄薄的毯子搭了一点在腰上,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和结实的小腿,丰盛的肉体几乎一览无遗。
唐惊程拧着手指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权衡再三还是舔着发干的嘴唇爬到了床上去
关略习惯早醒,一睁开眼睛便看到躺在自己手臂上睡得正香的姑娘,白皙的脸。细致的颈,黑密的睫毛在眼部下方投下一圈阴影。
她一手压着他的胸口,另一手无意识地盖在自己的小腹上,小腹被薄透的睡衣裹在里面。微微隆起,里面正孕育着他的孩子。
这原本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早晨,如他前面三十五年所经历的早晨一样,可却因为怀里这个女人,他竟觉得无比惊喜和感动。
惊喜她曾这么悄无声息地闯入他的生命,也感动她经历这么多事,还愿意如此柔顺地躺在他怀里。
唐惊程醒过来的时候见关略正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她笑了一声。头往他怀里蹭了蹭,没说话。
关略也没说话,抬手揉了揉她额心的头发。
两人都没出声,直到窗口的阳光爬进来洒在新铺的地毯上,关略半眯着眼睛,搂着唐惊程。
“今天天气好像不错?”
“嗯。”
“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
“似乎是。”
“那要不去领证?”
唐惊程笑了一声:“好啊,都随你!”
就这么简单的只言片语,两人当即决定那天去民政局。
没有任何计划性,也没有刻意,仿佛只是去吃顿很普通的饭,或者约着去看场电影。
两人很快起床,很简单地冲了一个澡便下楼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又回到楼上换衣服。
关略随手往身上套了件常穿的卡其色T恤,唐惊程选了件米色宽松衬衣,下面配藏青色条纹短裤。
宁伯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两人站在客厅门口,关略手里拿了条丝巾正往唐惊程脖子上套。
“九少爷,唐小姐,你们这是要出去?”
“嗯,出去!”关略答,已经帮唐惊程把丝巾围好。“外面太阳大,别拿下来。”
唐惊程笑了笑:“知道了,好啰嗦!”
“啰嗦也是为你好,晒伤了你回来又得叫!”
宁伯在旁边充当一只面无表情的电灯泡。直到关略转身:“帮我安排一辆车。”
“好!”宁伯答得很快,心里却有些疑惑。
一般关略单独带唐惊程出去的时候他很少用司机,除非去外地。
“九少爷,您是要带唐小姐出远门啊?
“没有,就去市区,民政局!”说完便带着唐惊程进了院子。
可怜宁伯一个人站原地愣了很久。
民政局?领结婚证?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耳背眼盲?他们两个T恤加球鞋,那模样像是去办终身大事?
或许那天日子实在普通,不是节日也不是什么吉利的好日子。所以民政局里领证的情侣不多。
排在唐惊程和关略前面的那对情侣看着挺年轻,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穿得隆重而又正式。
男的一身黑色正统西装,红色领结,头发梳得油光噌亮。
女的是无袖及膝连衣裙,颜色正好和男的领结相配,头发也盘得很好,脸上明显化了妆。
拍照片之前女孩似乎很紧张,握着她未婚夫的手再三确定:“我口红有没有花,头发有没有乱掉,还有还有…脸上被风吹得有没有起皮!”
男的呢?
“媳妇帮我看看,领带崴了吗?西装。西装后摆替我拉一拉…”
两人如此谨慎的样子倒显得唐惊程和关略两人态度实在有些懒散。
里头负责摄影的师傅喊了一声,前面一对情侣才急急忙忙地推门进去,在里面足足折腾了二十分钟还不见有人出来,唐惊程在门口站得实在有些累了。走廊里又没有椅子,只能将后背贴墙上,头崴着支在关略肩膀。
“嘭-”一声,门开了。
“你刚才是不是坐得离我太远了?”
“没有。”
“怎么没有?摄影师都说从镜头里看你根本就没挨着我的头!”
“那你嘞?你都没笑,跟我拍结婚照干嘛不笑?”
唐惊程:“”
关略:“”
两人相看一眼。
门里传来声音:“下一对!”
“轮到了!”
关略抬手拍了拍唐惊程支在自己肩头的脑门,唐惊程立马站直:“走吧。”
“嗯!”
关略牵着唐惊程的手过去推门。
“麻烦让让!”
“”
正在争执的那对新人被关略的话打断,往旁边靠了靠,关略便拉着唐惊程进门。
门被关上。那对年轻新人被隔在门外。
“刚才那两人也是来领证?”
“应该是吧,不然难道来这拍写真?”
“可两人是不是穿得也太随便了一点?”
“嗯,是啊,你没看见那女的已经大着肚子了吗?估计之前没计划要结婚。现在是没办法,奉子成婚!”
“难怪这么随便啊,大概是都不大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