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还真是现实,乌乔出去看了回来说道:“张北山,找你的。”
玩那么大的阵仗找我,炫耀吗?眼里闪出倒霉的恶少,我咳嗽了一声走出去,一个副官模样的人见我走来起立敬礼说道:“奉政务院沈老爷的命令,向小先生问好。”
我疑惑不解:“沈老爷?我认识吗?”
副官立正嚷道:“沈老爷是政务院的总理大臣,也是汪先生的岳父,听说今天大少爷在首饰铺骚扰了您,特地派我来给您赔礼,恭请您和您的家人,一起去沈府赴宴,到时候他当面向您道歉。”
我含笑说道:“教训也教训过了,赔罪就不用了吧,你回去和沈老爷说一声,不必客气。”
副官面无表情,还是那个语气:“请小先生不要为难小的。”我暗道这当兵的真是不知变通,一副死了爹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当到了总理大臣的助手。他是沈岐国的属下,那也就是汪秋言的岳父,曲凤海的爹了,世道还真是小,倒没到打的是汪秋言的小舅子,去看看也无妨的。对副官说道:“那好,帖子我接了,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我一定准时到。”
苏七并没有走远,听到不是找我的麻烦,等副官走了对我撒娇道:“相公,到时候你带我去可好?”我冷冷地横了她一眼说道:“刚才还有人说不认识我这坏人呢”。
苏七的手绢甩到了我的脸上,哟了一声道:“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哪。”
汪秋言和段芝泉这几天来都没有张仲康的消息传来,这个姓沈的当初在南京我有曾见过。消息来得倒快,这才多少功夫就知道是我了。做岳父的当然是力挺自己的女婿了,他是汪秋言的人,我去了会不会不好?
沈总理的宴请是在明天晚上,第二天,来京城后一直没见着的韩江复忽然来找我,我见他满脸喜色,问他有什么好事?韩江复得意的说道:“小先生,托您的福,我如今已经是山东道的督军了,混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了头。”
山东道的督军,那是什么东西,来是升官了吧,他来京城找码头倒是迅速,我向他道喜,韩江复憨厚笑道:“同喜,同喜,小先生,你别着急,仲康公的消息必很快就会传来,听说你要去沈总理家赴宴,我特地来此,要和你一起去的。哦,七小姐也在,不如一起去凑个热闹?”
苏七哪是个客气的人,一口就答应下来。
沈家庭院深幽,候门深似海,听到通报,朗朗笑声中走来一个面容清癯的老人,大笑声中端详了一番说道:“小先生又见面了,沈某来迟,要你久等了。”他主动无视了韩江复。
我忙回礼说:“沈老先生太客气了。”
沈老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你是小先生,我是老先生,不管老小,咱们都是先生。”说着便对身后一声断喝:“畜牲,还不出来认错!”
黑影里闪出昨天的恶少,头山还缠着纱布,一瘸一拐的走来,打着揖:“小先生,昨天不知道是您,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不等我出言讽刺,韩江复抢着圆场道:“沈小兄不用客气,一些小误会说开了也就算了,大家都别放在心上。”
我看了看惨兮兮的恶少说道:“些许小事,自然不应放在心上。”
宴会开在正厅里,又请了堂会,院子里的姑娘、相公莺燕一堂,我不由起自己所赴的几个宴会来,无一例外的出事,心说老子难道是个灾星,到哪里,哪里非出事不可,总这样心里非有阴影不可。
沈老见我心神不定,似是无意的说道:“小先生,我们这里安全的很。”
一晚上,沈老都在和韩江复说着全国的局势,我这才知道原来中国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虽然我不是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听到国家积弱,任人欺凌心里还是极不舒服。
沈家的宴会还算低调,除了我们再没邀请别的什么人来,我用不着应付别的什么人也省了麻烦,沈少爷赔礼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看着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般的沈老,我不觉感叹,富贵果然是害人的东西。老子是条翻云覆雨的龙,生个儿子怎么就是混账王八蛋。
苏七今晚没有说话的份,亦步亦趋跟着我不放,我知道她身边一定有人守护,却一直没有所得,暗自疑惑,莫非今天那个人没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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