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烛火被一缕清风吹拂地不停摇曳,跳跃的明黄光芒衬着洛子依的脸蛋儿,如晶莹剔透的雪花,好似随时会融化消失掉。寒泽予修长的手指轻抬,拂开了她脸蛋儿上那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并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去了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却不想指尖无意间碰到她的肌肤,竟是冰凉透骨。
他的心,微微一痛。
将她身上染了血的里衣褪去,寒泽予也褪了自身的衣袍,躺到床上,将她柔弱冰冷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肌肤相碰的刹那,他的血液仿似在沸腾,本就如火的体温骤然上升,将她身上的寒冷,渐渐驱散。
沉睡中的洛子依,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温暖,脸蛋儿还往他胸前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与他紧紧相依。
寒泽予轻轻勾唇,惬意浅笑,怜惜地抚着她的额头,缓缓落下一吻。或许,她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会抗拒他,才不会随时像只吃人的野豹,对他充满警惕。
本以为下令将洛雪玫之死压了下来,就不会传出去,然而没想到的是,翌日清晨,刚刚破晓时分,天还未完全亮,丞相大人洛秦淮便带着一干人等前来舜王府,扬言要寒泽予交给洛雪玫,否则定要将寒泽予押进皇宫,找圣上讨个公道!
如此一来,相府二小姐刚嫁入舜王府便被杀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帝都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
朝堂之上,洛秦淮铁青着脸,一双眼睛勃然大怒地瞪着寒泽予,沉然喝道:“皇上,小女嫁入舜王府不到一夜,便惨遭不测,香消玉殒,舜王府戒备森严,却连刺客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分明是舜王在推卸责任,还请皇上替老臣做主!”
寒泽延一脸为难之色,不时看看丞相,又不时看看寒泽予,半晌后,才缓缓出声:“二弟,丞相所言有理,舜王府的守卫如此慎密,按理说不应该有刺客闯进来杀人才对!”
寒泽予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冷如寒星的眸子睨了一眼洛秦淮,勾唇邪佞一笑:“那依皇兄所言,这刺客难不成是我王府内的人?”
“究竟是不是,王爷最为清楚不过!”洛秦淮横眉怒目,不顾君臣之仪抢先喝道!“我家玫儿从小乖巧,并未与人结过恩怨,定然是你府中有人心生嫉妒,才会对她痛下杀手!”
“不知,相爷口中所指之人,又是谁呢?”寒泽予满脸的漫不经心,声音慵懒而沉冷地顺着他的话问道,他倒要看看,这个老匹夫会将矛头指向谁。
洛秦淮冷哼一声,厉言道:“舜王府里有位白竹姑娘,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对王爷心生爱慕,前几日王爷与小女定下亲事时,她还与王爷发生过争吵,所以,因嫉妒而杀小女之人,很可能便是她!”
这番推测,听似合情合理,然而,却令寒泽予心生杀意!他与白竹在神兵营里争吵之事,为何这老匹夫会知晓,很显然,神兵营里肯定被安插进了奸细,而洛秦淮又故意将矛头指向根本不可能是杀手的白竹,那其中的目的,再为明显不过,为的恐怕就是想除掉他的苍灵阁。
因为白竹掌管着苍灵阁的一切事务,所有下属都听从她的安排和调遣,若是白竹死了,那么苍灵阁便形同摆设,毫无用处!
心里荡开冷笑,寒泽予眸光深邃地看向洛秦淮,低沉的嗓音犹如十月寒潭:“白竹早于三日前便被本王派出去办事,又岂会在王府里杀人,相爷在没弄清真相前,切莫妄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