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p>
也就是1624年的5月16日的深夜。</p>
在托博尔的督军办公室内，由鲸鱼油制成的蜡烛，将偌大的办公室照得亮如白昼。</p>
明亮的烛光中，托博尔督军伊凡德宁，书吏官法道夫斯基，沙皇的外交特使米宁大公，还有五天前，跟随着莫斯科的信使一同到达的曼加泽亚副督军舍曼斯基，正端着高脚酒杯，动作优雅地喝着伏特加酒。</p>
几杯烈酒下肚，米宁大公就红着眼睛，盯着刚刚才从疲倦中恢复过来的舍曼斯基说："副督军先生，请你估计一下，贵族们派来的那些肮脏的野狗，还要多少天才会到达托博尔？"</p>
五天前，舍曼斯基与沙皇的信使同时到达托博尔。</p>
沙皇除了下令托博尔督军伊凡德宁，让他搜集辖区内所有的帆船，前往秋明城，供东征的大军使用外。</p>
还任命在托博尔过冬的外交特使米宁大公，出任罗刹与异教徒贸易的总代表，以及东征曼加泽亚的总指挥官。</p>
于是，米宁大公就摇身一变，变成了身兼三职的重臣，成为了罗刹王国在鲜卑利亚权柄最重的大人物。</p>
权重，责任也重。</p>
这几天来，害怕办砸差事的米宁大公，恐怕连自己也记不清楚，已经问过舍曼斯基多少次，从莫斯科来的九千农奴大军，什么时候会到达托博尔？</p>
舍曼斯基此次莫斯科之行，不但没有因为丢失曼加泽亚而被沙皇送上绞刑架吊死，反而神奇般地保住了副督军的职位。</p>
这让舍曼斯基对沙皇，对大牧首感恩戴德，还对自己的前途，多了几分自信。</p>
为此，每当米宁大公追问他，贵族们派来的农奴大军，会在什么时候到达托博尔时，舍曼斯基就会一反当初在他们面前的落魄模样，信心十足地告诉他，东征大军必然会在十天之内，到达托博尔。</p>
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p>
端着晶莹的酒杯，将酒杯中的伏特加酒一饮而尽，舍曼斯基又抓起酒瓶，倒了半杯烈酒。</p>
才满脸通红，略有醉意地对米宁大公道："大公阁下，伊凡德宁督军搜集到的一百三十多条船，昨天才逆流而上秋明城。我敢打包票，它们要用三四天时间，才会到达秋明城。</p>
等它们到了秋明城，东征大军就会汇集秋明城原有的七十条木船，组成两百多条船的大军，再花三四天时间顺流而下，回到托博尔。"</p>
秋明城在托博尔的西南方，位于托博尔河的支流图拉河与秋明河的交汇处，以出产狐狸和海狸而闻名罗刹王国。</p>
它修建于公元1586年，是罗刹入侵鲜卑利亚之后，按照罗刹人的标准，修建起来的第一座城堡，素来有"鲜卑利亚第一城"和"鲜卑利亚之门"的美誉。</p>
秋明城与托博尔的直线距离大约是210公里。</p>
现在是夏天，由托博尔往秋明城，虽然是逆流，可它顺风。只要船张满半帆，小心地避开因河流解冻而漂浮在河面上的大冰块，用三到四天时间到达秋明城，是完全有可能的。</p>
"我相信你的判断，舍曼斯基先生，"米宁大公打了一个酒嗝，醉眼朦胧地看着众人道，"我是多么希望那九千条肮脏的野狗，在我明天早上睡醒之后，就会出现在托博尔的军营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