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仆人在石椅上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杯,用轻描淡写的口气对我说道:“怎么,就连季公子也没有看出来么?”
我盯着他,然后注意到他那一直隐藏在身后的左手,一个念头不由得浮现在脑海之中。我瞪大了眼睛,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了上来,我微微的打了个寒战,难以置信的说道:“鬼谷仞......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鬼谷仞终于狰狞的笑了出来,身后的左手也慢慢的拿了出来。深褐色的桃骨散发着浓浓的怨气。他有些狞笑的说道:“怎么样,我这副新的身体还算可以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咬牙切齿的盯着他,紧紧攥着拳头,骨节咯咯作响。鬼谷仞站起身,悠悠的说道:“那副身体已经很多年了,而且又没有以为人偶师愿意为我重新做一具皮囊,所以,我只能借用了一下这不起眼的仆人的躯壳。怎么,当时季公子没有发现么?”
“那这仆役的魂魄呢?”我低声问道。
鬼谷仞嘴边漾起一个古怪的笑容,说道:“你说呢?”
怒火瞬间充斥了我得理智,我低声吼道:“你这个草菅人命的家伙。”然后扬手便是两张符纸飞快的向鬼谷仞飞去。鬼谷仞冷笑一声,抬起那桃骨假肢敏捷的接住那符纸,然后顺势一用力,那薄薄的纸片刹那之间便化成了无数的碎屑,飞洒在浓浓的沙尘之中。然后那笑容渐渐的收敛了,鬼谷仞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对我说道:“季公子,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而且,你我之间是你的差距我想你是清楚的。”
我冷冷的看着他,嘴里的牙齿被我狠狠的咬得渗出了血,腥味蔓延在我的嘴里。我艰难的说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这面镜子是怎么回事?”
“既然季公子问到了,我就跟你解释一下吧。”鬼谷仞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啜饮着,然后缓缓的说道:“这面镜子呢,叫做蟠螭玄武镜,是战国时期楚前怀王的陪葬之物,当年楚前怀王被倾国扣押,客死秦国之后,尸首被秘密的运回了楚国,他的儿子顷襄王秘密的建了一座陵墓给他,而这面镜子呢,就是当时顷襄王网罗天下的奇人异士用七七四十九天铸造而成,上面的雕刻是蟠螭与玄武的叠加体,并且在铸造的过程之中,在镜子里面封住了四十九条冤魂,让这个镜子的怨气达到了鼎盛。目的就是为了前怀王转世之后可以灭掉秦国以血耻辱。但是,他的如意算盘打的过头了。”
“这面镜子根本无法让人起死回生吧?”我冷冷的问道。
鬼谷仞看了我一眼,继续悠悠的说道:“没错。这镜子只能勾取人的理智,让人发狂,而且,当遇到盛阴之气是,还会唤醒那怪物,取人心。”
“所以夫人和丫鬟都惨死屋内,而太守也疯了。”我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那孙老五身上的怨灵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那个莽夫?”鬼谷仞冷笑一声,说道:“那就要怪他的运气不好,本来我看那镜子留在太守家里不是个长久之计,便找了个机会将它扔了出去,没想到被那个莽夫撞到了。防止身份暴露,我只好扔了一点怨气在他身上。”
“就算知道了身份又如何?”我狠狠的说道:“你随时可以大开杀戒的。”
“哎呀,季公子不要把我说的那么没有人性。”鬼谷仞干笑了一声:“虽然那些家伙在我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我可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他语气一转,阴沉的说道:“没想到你还真的准备去哪浮罗古镇来找我啊?”
“当然。”我心中一痛,低低的说道:“我要就会羽菲的魂魄。”
鬼谷仞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笑着说道:“好吧,那我就随时恭候大驾了。”
“你先告诉我浮罗古镇究竟在什么地方!”我急促的问道。鬼谷仞神秘的一笑,说道:“极北之地。”然后猛的一挥手,四周那荒芜的景色开始变得朦胧了起来,就像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雾气。之后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了起来,我只觉一阵晕眩,不由得紧锁双眉,闭上了眼睛。
脑海之中像是有千万只虫蚁在鸣叫一般,整个身体像是被撕扯着一般,然后我猛的睁开眼睛,发现我仍旧坐在关绝家的大堂之中,寒意充斥着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和刺骨的寒意,我茫然的打量着已经点上火烛的大堂,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你终于醒了。”关绝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身子一震,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都结束了,是鬼谷仞那家伙捣的鬼。”
“鬼谷仞?”关绝皱了皱眉头:“是那个掠魂师?”
我点了点头,说道:“都是他捣的鬼。”然后拿起一杯浓茶,喝了一口。霎时间觉得一阵暖意。我有些疑惑的说道:“莫非那太守家里有什么宝贝?鬼谷仞怎么会来到这里?”
“恐怕应该是那魂脉吧。”关绝淡淡的说道。
“魂脉?”我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说就是那上古时期封神之时留下的魂脉?相传得魂脉者可以长生不老,难怪说那魂脉就在太守家里?”
关绝叹了口气,说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样子,他既然敢在你面前现身,就说明他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看样子魂脉不易取得啊。”说罢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镜子,上面原本冲天的怨气已经不见了,镜子当中,幽幽的倒映着我的影子。我将它翻了过来,那狰狞的野兽上的那颗红宝石也破碎掉了,看来这面邪恶的镜子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铜镜了。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鬼谷仞在背后作祟。”我有些恼怒的说道:“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关绝看着我,半晌,然后长叹一声,站起身,幽幽说道:“何苦呢。就为了那纸鸢师的灵魂?”
我愣了一下,然后心情变得沉重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关绝摇了摇头,说道:“也罢,随便你了。”说完便起身走进了房间。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厅堂之中,有些怅然。外面浓浓的夜色静悄悄的沉淀在深秋的寒意之中,就像是一块凝固了的坚冰,慢慢侵蚀着脆弱的神经,变得异常的冷。
我怔怔的看着那幽深的黑夜出了一回神,然后无奈的起身吹灭了那摇曳的烛火,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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