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事先的布置,将黑甲军派遣出去,一鼓作气将梁山军打趴,首战得胜,鼓舞士气,激励人心,杭州一战的胜机自然成倍增长。
可有了新工坊那些火器,方七佛的野心已经变得更大,布局也就更大,所以他不会利用黑甲军,在首战上孤注一掷。
方杰得了军令,心头一片火热,只觉得证明自己的时候终于到了,欣欣然便领命道。
“诺!”
为了配合方杰的出击,方七佛又与诸多将领商议了详细的作战计划,直到天光大亮,才休了议会,大家各自回去歇息准备。
而此时,被围困把守了多日的驸马府,终于再次打开了大门,驸马爷柯引不改风流本色,携一众豪仆,施施然出街来游玩。
许是困顿了太久,柯引驸马一连走了好几个地方,又与太子殿下见了一面,这才回到了驸马府。
这样的消息相对于方杰统领即将出征,扫荡梁山贼军而言,也就变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方七佛直到晌午醒来,才收到这则消息,唤来密探细细问将起来。
“驸马见了太子?”
“是。”
那密探深知军师的脾性,并不着眼于大事件上,反而将自己挖掘出来的细节,都汇报了出来。
“驸马爷身边是几个北方带来的护卫,都是眼熟的人,没太多扎眼的地方,先去了城里惯熟的几个地方吃吃喝喝做了耍子,又在太子府逗留了小半日,不过公主并没有随行。”
“属下觉得并无可疑之处,先前围困驸马府之时,发生了一些冲突,咱们安插在驸马身边的那些眼线耳目,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其他人的那些个密探,也都安然无恙”
驸马柯引虽然来自北方大族,带来了巨量的粮草银钱,但到底还是不被信任,除了方七佛的密谈之外,其他人也在驸马府安插了为数不少的细作。
如果说驸马没有丝毫察觉,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无论从为人还是做事,驸马都绝对不是愚蠢之人。
那么解释也便只剩下一个,驸马确实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
按说这样的消息应该是好事,能够让人安心的好事,然而密探只能是密探,他们永远都揣摩不到军师的心思。
恰恰相反,最让方七佛不安的,便是驸马柯引的与世无争!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东西,也没有这么傻的人,柯引来自北方大族,投入了大量的粮草钱银,必定是有所图谋的,眼下圣公已经为他们打通了南方的商路,驸马的家族也是赚了个盘盈钵满。
但如果说驸马爷的志向仅限于此,方七佛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柯引看似正大光明地拜访太子,没有任何猫腻,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蹉,但谁敢确定这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方七佛是个智者,但凡智者,必定多思,多思者必定多疑,虽然诸多密探没有明说,但心思都是一样,认为驸马没有太多值得关注的价值。
可方七佛却并不这样认为,柯引驸马越是问心无愧光明正大,他就越觉着可疑!
“再探,一定要确定,跟驸马出游的都是些什么人,马上去措置此事,不得拖延!”
“诺!”
方七佛感受到了极其不安,一日不打消心里的不安,一日不找到苏牧和雅绾儿,他便一日无法对梁山军全面开战。
而他命令这些密探倾巢而出的同时,苏牧已经带着雅绾儿,在柴进和高慕侠的掩护下,离开了驸马府!
他也曾想过黑夜里偷偷离开,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青天白日,甚至连易容都没有做,便如此坦荡荡地跟着驸马游玩了一天,他没有将自己当成嫌疑,没有刻意去掩饰,只是穿衣打扮上做了小小的修饰。
可正是因此,密探才没有注意到他!
密探们有着自己的思维习惯和定势,他们能够注意到最为细小的可疑之处,可苏牧正是抓住了这种心理,自然万分地跟着柯引出游,反倒没有引起密探的注意。
但他也知道,这些密探只要回过神来,分析过滤之后,便会察觉出来,所以他没有去太子府,而是半途就离开了。
眼下留在太子府的,自然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朝歌。
苏牧已经决定要动用后手,柴进也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如今就该化名为朝歌的浪子燕青出手了。
方七佛不想主动出击,那么就必须给他一个足够大的理由,让他主动出击!
因为只有圣公军离开杭州这个乌龟壳,梁山军才有取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