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腊就在前方不远。走脱了方七佛。还有方腊这么一桩泼天大的功劳。今次说什么也要干得漂漂亮亮。也算是一雪前耻。省得再让人看低了去。
对这位马军副都指挥使。苏牧自是不敢造次的。刘延庆也对苏牧保持着该有的礼数。总之是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便是了。
高慕侠将情报分享了之后。刘延庆便率领一千余骑军。进入到了小剑阁的腹地。
这小剑阁之中都是山间小道。骑军根本就占不到什么便宜。骑马反而拖慢了速度。刘延庆心急如焚。也不再顾及这许多。便让骑兵们将马匹集中安置起來。步行着追击。
高慕侠和苏牧等人也跟着刘延庆的队伍。到了山口前面。只见得两侧是山坡密林。中间一条仅仅五六尺宽的走马道。绝对是埋伏奇兵的最佳地理位置。
苏牧并沒有将大光明教即将阻杀方腊的事情告诉高慕侠。此事无关信任。一旦高慕侠得知。无论结果如何。对高慕侠而言都是一个大麻烦。
但刘延庆的骑军乃是大焱军队最后的脸面。如果全部折在了这里。今后想要振奋军心。可就更加困难。
于是苏牧便向刘延庆提醒。说山口狭隘。两侧是坡。若方腊留下伏兵。此处便是凶险之极的险地。不如派斥候上去摸一把。小心为上。
不得不承认。苏牧此话也是老成只见。稳扎稳打。理当如此。若换了平时。就算苏牧不提醒。刘延庆也会注意到。毕竟他离开西军之后。就变成了胆小怕死的孬货了。
可眼下形势却又不同。他刘延庆急需这一场大功。就算赔上自己的队伍。能够拖延住方腊一时半刻。待得童贯的大军赶來。自己也算是得到了正名。
方腊已经是丧家之犬。又怎么可能还有勇气在这里设伏。
再者。己方虽然放弃了战马。但也是一千多装备精良的悍卒。根据高慕侠的情报。对方不过五百人。还不算里面的老幼妇孺等家眷。
如果方腊在这里设伏殿后。也就是说他只能自己带着家眷。沒有任何护卫力量。继续前行。
方腊已经走投无路。又怎么可能撇下唯一的武装力量。这不等同于自寻死路么。
想到这里。刘延庆只是故作高深地笑了笑。这苏牧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到底是年轻了些。咱刘延庆打过的仗。比他苏牧吃过的饭还要多呢。
“苏宣赞太过小意了。这方腊已经是穷途末路。又怎会有胆子反击。若派出斥候侦察。确实稳妥一些。但一來二往便延误了最佳的战机。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时不再來啊。”
刘延庆如此一说。苏牧也只能怏怏的退了下去。刘延庆大手一挥。军士们便朝山口的隘道潮涌而入。
这些士兵本都是骑兵。沒了战马到底有些心虚。身上虽然是轻甲。又抛弃了诸多负重。但一路步行而來。极其不适应。体能消耗也过大。
虽然刘延庆信心满满。但这些士卒都是老兵。这么显而易见的埋伏之地。他们也是提心吊胆。恨不得马上穿过这道山口。只要通过山口。进入到宽阔的腹地。他们占据人数优势。也就沒什么好担忧的了。
本着这样的想法。这些军士的速度也是不满。奈何山口狭窄。最多也只能四五人并行。队伍便拖得极长。队伍这才通过了一半。两侧山坡陡然响起一声炮响。山石便滚滚而落。
“糟糕。果真有埋伏。”
刘延庆心头一紧。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说这苏牧也真是个乌鸦嘴。若非他一路不断立下奇功。刘延庆都要怀疑这苏牧才是方腊的军师了。
这厢剧变之下。军士的长龙便被拦腰截断。那两侧山坡不断滚落巨尸。山坡顶上更是出现了密密麻麻不知其数的敌军。那羽箭就像不要钱的一般激射而來。雨线一般落下。
“轰隆隆。”
“噗嗤嗤。”
巨石和羽箭的双重攻击之下。这些骑兵出身的士卒很快就割麦一般倒下大片。有人被巨石砸得稀烂。有人被羽箭射成了刺猬。前头被截断的那几百人更是成了孤军。一时间手足无措。群龙无首。
吕师囊和司行方率领最后的精锐。从山坡上杀将下來。居高临下。如同尖锐的船头破开水面一般。眨眼间便将前头被困的几百军士的阵型撕裂开來。展开了大肆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