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亮,天地一片灰蒙。
栾提呼厨泉手按长刀,在几十个匈奴勇士簇拥下,傲然站立于帐篷入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面前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的李蛮。
而栾提呼厨泉的跟班去卑,却张牙舞爪站在李蛮身前,“李家蛮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闯王子的帐篷。”
“你这个蛮子,汉狗,杂……”去卑仗着栾提呼厨泉,越发嚣张,简直肆无忌惮。
李蛮眸子一缩,空气为之凝滞,晨光如同抹上了一层血色,显得血腥而凶蛮。
“不知好歹,死……来……”李蛮抽刀,刀芒闪电般划破虚空,直取去卑脖子。
“慢……”栾提呼厨泉赶紧大喝,更是指示部从抢出去卑。
闻言,李蛮感念战友之情,六尺刀芒改砍为削,削去了去卑一个耳朵后,画一个圆圈回到李蛮刀鞘之中。
“去卑……”李蛮一脚踢到去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割去一只耳朵当做警告,再敢胡言乱语,取你性命。”
打脸,裸的打脸!
栾提呼厨泉脸色一变,指示部从带去卑去医疗,进而厉声大喝:“李蛮,好大的胆子。押下,施以肉刑。”
“锵”“锵”“锵”拔刀的声音响成一片。
李蛮部曲带来的三十余部曲,跟栾提呼厨泉帐篷门口的几十部从抽刀互相戒备,对持起来。
形势一触即发!
“干什么,都干什么?”一声娇叱,瓜子脸、英气迫人的黄莺带着贴身侍女小梅分开明晃晃的长刀,来到李蛮和栾提呼厨泉中间。
“李蛮,你干什么?这是王子的帐篷,举刀弄枪的象什么样子?还不收起来……”
“王子,李蛮出了名的楞,有什么事情不要见怪,先把刀枪收起来……”
“哼”部曲的情况,并不适合开战,李蛮摇手示意收起长刀,“黄小姐,看在你派小梅为我包扎的情份上,某收起刀枪。”
黄莺耳根发烫、变红,白了李蛮一眼,美目才转向栾提呼厨泉。
“哼”栾提呼厨泉紧盯了李蛮一会,再掠过黄莺,才挥手示意部从收起刀枪。
黄莺呼出一口浊气,心中气恼,逃亡五天才甩开追兵,她都顾不及仪容倒下就睡。今早醒来才发现浑身血迹,正准备到湖边彻底洗漱一番,却给两个家伙搅和了。
压下心中的怒火,黄莺嘴角抽搐着裂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李蛮说:“李蛮,怎么回事,昏过头了?”
“哼,某拼死血战,挽狂澜于既倒,救了大伙一命,却得来如此对待!”李蛮逼视栾提呼厨泉。
“怎么对待?”黄莺疑惑。
李蛮怒发须张,匈奴多年的规则,按战功决定奖赏,以李蛮这次的功绩,足可独得一半的战利品。
如今缴获五百匹战马,栾提呼厨泉却只给了他三十匹。
这简直就是裸的羞辱。
李蛮不能忍气吞声,更何况李蛮性格刚硬,也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假如李蛮一声不吭的吞下这个死猫,那么他力挽狂澜建立的威名就会崩溃,他的部曲就会离心,乃至叛逃。
一向以勇力为尊的匈奴人更会从心底看不起他,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