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话被打断王羲之心中很是不悦,但王洪是跟随他多年的忠仆,他倒也没有责备,而是说道:
“什么情报,让你如此慌张?”
王洪也知道自己鲁莽了,连忙解释道:“有两条情报,其中一条或许和谢家娘子有关,所以我才会如此失态。”
谢安噌的就站了起来,道:“什么消息,快说。”
王羲之也催促道:“可是谢家大娘子?快说是怎么回事。”
王洪道:“传闻三个月前,钱塘江上一个渔夫在打鱼的时候遇到一艘大船,船上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给了他一枚金叶子和一封书信,让他想办法转送往谢将军府上。”
“那渔夫就多嘴问了一句为何他们不自己送,那姑娘说她不方便现身,且马上就要出海去一个叫唐国的地方游历。”
谢安心中默算日期,然后激动的道:“两个半月前兄长确实收到过一封书信,肯定是我那侄女没错。”
王羲之也为这位忘年交感到开心,道:“恭喜恭喜。”
谢安道谢之后又追问道:“可知道那渔夫是何人?”
“不知道,王郎君可以试着追查一下,只是……”说到这里王洪突然迟疑了起来。
“怎么了?”谢安问道。
王洪低着头道:“传闻那位姑娘还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噗!”说了半天话,王羲之正觉得口渴,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闻言一下全喷了出来。
“抱歉,失态了。”他嘴上道歉,表情却异常的怪异。
以前他还遗憾谢道韫这样的才女没能嫁到自己家来,恼怒王凝之不争气。现在只有庆幸,还好没成亲。
谢安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然后一阵青一阵红,双手也紧紧的攥成拳。
这一刻他宁愿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王羲之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道:“咳咳……安石不要多想,也许那姑娘不是……不对,也许那孩子不是那位姑娘的呢。”
谢安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但愿如此。”
王羲之也没办法,这妥妥的丑闻,再说下去可能以后就真不好做朋友了,赶紧转移话题道:
“你刚才不是说打听到两个消息吗,还有一个呢。”
王洪连忙说道:“这个消息来源于一个番邦僧人,当时那个僧人听到有人在谈论唐国,就忍不住出言嘲讽,说唐国人就是一群野蛮之辈。”
“好像这个番邦僧人乘船去过唐国,结果唐国人都不信佛,还把他给赶了出来。”
王羲之通过这条消息马上就联想到了许多,追问道:“那个番邦僧人在何处?”
王洪道:“听说去北边了。”
谢安也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过来,他也明白王羲之的想法,说道:“番邦外教在我大晋上不得台面,倒是很受异族的欢迎。”
“听说西域诸国皆信奉佛教,那个番僧很可能是在这里传教受阻去了北方。”
王羲之道:“重点不在此处,而是他去过唐国……如果这个消息属实,我想我已经知道唐国为什么要帮助杜子恭改革道教了。”
谢安道:“我也明白了,这种可能性比刚才我推测的更合理。”
……
钱塘江一处水流较为平缓的江面上,一艘挂着百济商号的商船停在岸边。
林宏披着一头刚刚到脖子的短发,眺望远处繁华的城镇,眼神里充满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