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径直离开,但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走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办公室,习惯性推了下门,屋里没有人。确实,我曾经以为这就是我的办公室,属于我的办公室。抖抖手中的钥匙,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办公室的,我苦笑了下,“难不成人还没走,连钥匙都不再属于我了吗?”一个一个仔细看了好几遍,才找到平时顺手就能摸出的钥匙,很小巧,但是却很冰凉。
我呆呆地坐在在电脑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平时自己都会肆无忌惮地上网,冥思苦想怎么经营某宝,怎么能赚更多的钱。现在我不敢动桌子上的任何东西,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坐着能干什么。最后,我看了看右手旁文件夹,随手拿出一张打印错位的废纸,翻到背面,拿出自己包中的圆珠笔,轻轻叹了一口气,提笔写道:
但凡能参透生死的人,非智即愚。而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小人物注定是忙忙碌碌地不知为谁操劳终身。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故事,当每个人的悲歌从悠长胡同的二胡细弦中轻轻荡开,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悲歌奏起的如此过早。
我追逐春的脚步颠簸至天涯海角,寻求天地间被冰封的五彩缤纷色彩。但是华丽纯真的梦想总总跌落粉碎在无情的现实中。斑驳弯曲的树枝刮破了春的霓裳,破破烂烂的一片一片漂泊在枝头,化成早春御寒而出的点点花朵,而我却浪迹于天涯之外。
人生几何,空有才情又如何?时间蹉跎,怀揣梦想又如何?我以为自己是莲池中不蔓不枝的出水芙蓉,到头来却疲于奔波,映眼均是荒芜。我以为自己是奔驰于土地之上的豪情烈马,放晴肆意的奔跑,最终却落得无处可归。我小心翼翼地甘做他人的绿叶,改变了本色,却没换来赏花之人的一眼定睛。
无可奈何的离落于春秋之外,笑谈不属于自己的就放手涂个自由。是真的洒脱,还是因为无法面对失去,抑或害怕面对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去拥有的现实?春,暖了又寒;心,喜了又忧。是谁说物是人非,又是谁的忧伤伤了谁的悲恸?
努力加紧脚步拽住春的衣角,到头来去要将努力尽付他人,仅仅因为责任二字。耐心静气地一遍遍阅读自己早就阅览无数次的枯燥条例,一点点打理出的头绪此时却要全全托出。我不是独立于天地之间的强者,只是独占在不起眼角落的小人物,还在寻寻觅觅,却被他人掠夺一空……何谓痛苦?我不知道。因为如果知道痛苦是什么,先人也不会造出如此敷衍的二字潦草表达不同的伤。
也许注定我是深山寒潭上九曲回荡的落箫声——纵然悠扬,却只能孤独幽咽在不为人知的世界中。
肖唯心痛的时候从来不觉得痛,而是闷,闷得心口都变得僵硬,闷得自己都无法承受。很久没有提笔写什么了,以为那种无事忧郁的日子早已离去,此时却发现自己是如此贪恋笔尖的味道。我草草看了看,双手一簇,干净利落地将纸揉成一团,丢进身旁的垃圾筐。
不知道还要干什么,于是起身放好凳子。关灯之后,自己突然怔怔地望着垃圾桶移不开视线。“还没有一个标题。”我轻轻笑着,“也好,反正也不需要有人知道,明天它爱去哪就去哪。给粉碎重新循环,还是被人好奇拿起来看过,都不关我的事了,这里的一切……离伤,只有我知道这篇文章的名字叫离伤。”
第二天我还是很准时的起床,勤勤恳恳地按部就班地处理工作。老总答应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准备,让我处理好就离开,但是听他的意思最多不能超过半个月。想想当时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邮局抬进来的箱子,都还没解封,就又要和我流浪了。想想电视剧中的流浪的大学生都是一手拉着一个箱子,徘徊在火车站门口。而我却是大包小包地一堆打算离开,也许我连一个流浪者的样子都没有,因为自己不配。
和我交接的人很快就安排好了,是当初王姐进来搬出去的那个保安主管。小姚姐走后,和李总夫人就亲近的也就是他了。原本买菜后勤一类的事情,老板娘都说不需要我管,她管就好。但是我却毫无危机感地看着小军和老板娘出出入入忙活买菜,到底是我太幼稚。
严格意义上我没有资格叫他小军,无论是公司地位,还是年龄。整整大我十岁的他比那时可怜巴巴地我要有气势多了。老总刚交代完,他就和我一起回了办公室,俨然一副要接手自然样子。我心中多少很不平衡,学着小姚姐当初的样子,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不痛不痒的。最后说自己整理好了在一点点教给他。对面原本无聊网上斗地主的王姐一下子来了精神,满脸神秘地试探问道:“怎么都交给你了?你是不是调总部了啊?”
“呵,没有,是我要走了,交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