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学呢?”这个黑脸男人突然态度好起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在。”我心里头觉得被他看得渗地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合适,只能胡乱敷衍。
“那你在这是干嘛的?”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点,很是神气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两只粗壮圆滚滚的胳膊颇为霸气地抱在胸前,仿佛在冲我*威一样。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有事我就不奉陪了,你再闹下去我就要报警了!”
“你报警?哈哈哈哈哈!”那个男人好像听到什么幼稚的笑话一般疯狂大笑起来。“你倒是去报报看,我正好省下力气,等警察来和你好好算算账。”
不知道是不是有阴影的缘故,我一听到警察,顿时浑身就开始发冷,心都在不住地哆嗦。看着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的我,那个胖男人懒洋洋地开口了:“这个房子不是你的,我和你说也没有。但是你是她的同学,而且看样子你还是住在这的。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商定的我不管,反正房租你们必须出,找不到,就是你了,赶快拿钱出来。不要等到事情真闹大发了,白纸黑字的你去*安局认罪。”
“什么白纸黑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中介的?难道就凭你人模人样地穿一件西服,就能跑到这里吓唬我!”前一刻我很害怕,一听到警察我就很害怕。一听到警察我就想起我被骗走的5200元,想到这里就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开始一砖一瓦地崩溃。偏偏面前这个混蛋又触及到我的敏感神经,我身边的怒气霎时间就爆开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从衣领里面拽出工作证,狠狠甩在我眼前,“你瞪大眼睛看清楚!我是看你年纪小,才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要逼我动手!”
啪的一声,我毫不拖拉地重重把门锁上。门外的人可能是一时间被吓得怔住了,愣是安静了好几秒中,才杀猪般的嚎骂起来。我懒得理他,一个人静静看着窗外,“人的素质还真是可以差劲到这个地步,活该房地产中介的企业形象一直摆脱不掉骗子的阴影。”我狠狠骂了一句,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人都可以有份像样的工作,而我,却一直徘徊?
等那个人骂累了离开后,我就打电话给小婉,可是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没办法我只好去小婉的箱包里翻找租赁合同,记忆中我隐忽见过她放在那里。翻腾了一会总算是如愿找到了合同上租房中介的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我才真的明白什么是幼稚。
中介的人告诉我,小婉和他们之间本身协议租期为6个月,可是前几天得知小婉单方面毁约,要求解除合同。但是这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小婉,而恰好三个月后的房租小婉一分没交,眼看第四个月就要过去,中介公司这才急了派人来调查。我知道后笑了,笑得好凄惨。这几天对小婉的担心全都化成自作多情的妄自空谈,其实她什么都清楚,不明白的人,只有我。
夜晚,很冷,我蜷在行李中间瑟瑟发抖。已经转暖的天气不该有这样寒冷的温度,正如我咚咚跳动的心脏不该是被伤得变成没有感情的玻璃樽。一种叫做背叛的感觉一点点啃噬着玻璃的裂缝,只为静静等待心碎的那一刻。
下午我开门打算上厕所的时候,自称中介的几个粗大男人硬是把我堵死,逼着要我交出房租。硬是强迫我从银行取出自己卡上仅剩的1500块钱后,他们还威胁要我快点收拾走人,否则他们可以考虑要不要帮我搬搬东西。我不懂为什么自己如此窘迫却丝毫没有想在小婉的租的房子里过夜的意思。我冷静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包裹,一点点抬到门外,临走前,我把自己的平底锅小心地放在饭桌最明显的位置。轻轻地关上门,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屋内刚刚洗净的炒菜锅边缘上一颗晶亮的水珠沿着锅壁悠然滑落。
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轻易掉眼泪,哪再在痛苦,哪怕再委屈,我都不允许自己掉一滴眼泪。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么早就应该有一片叫做泪洋的第五大洋。泪水和海水的味道都是咸的,只是我不知道那个更苦。
“你真傻……至于拿自己赌气非要在现在离开那里吗?”我心中暗暗笑着对自己说,一丝一丝的苦楚密密麻麻地细细缠住我的心脏一寸一寸地慢慢缩紧。压抑,痛苦,绝望,愤怒全都化成心口深深浅浅地勒痕,随着自己的任性一次性疼地痛快。
我痴痴地盯着地面,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我可以去找同学,可以去找一个网吧**暂时渡过一晚,我脑子里有千千万万个可以应对困境的方法,但是我一个都不愿意尝试。我只想一个人蜷在这里,哪儿都不去。我真的很想知道,现在的我,会不会更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