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敖和卫青似乎明白了,但仍然等着张骞把话说完。张骞难为的说:
“陇、蜀两郡的能工巧匠竟然在路上被山洪所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长安。我如果照实向圣上秉告,这些人就是不死也要被流放戍边。可我如果瞒报,我的性命肯定难保啊!”
卫青暗自赞叹这个建章监张骞是个宅心仁厚的好官,可目前的事情不是心善就可以解决的。
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此刻再放悲声,哭着对张骞说:
“张大人一定要向圣上求情啊!这可关系到一千多人命啊!”
心善的张骞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抓着不放。
张骞看了他们一眼自己没有讲话,他现在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山洪爆发你们是如何过来的?”
卫青突然发问。这两个人听到卫青问话,不知道卫青是何人,便老实的回答道:
“陇蜀两郡来长安本就是道路艰难,自古就是出入一条道。今年融雪汇成山洪冲断了来长安的栈桥。我们陇蜀两郡的来人都因栈桥被水冲毁无法按时到达长安。我们二人知道一天峭壁可以来到长安,便自告奋勇冒死前来告知张骞大人希望大人宽限几日。延误期限的罪名我们实在承担不起啊!”
两人把自己的苦楚下次倒了出来。张骞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向圣上刘彻求情,好让刘彻宽限几日。但是他心里实在没底,这几日每天圣上都安排人过来询问进度。看来当今圣上对建章宫特别重视,此时向刘彻求情会不会触怒刘彻引来祸端,张骞也拿不定主意。
“栈桥预计几天可以修好?”
卫青继续问道。
两人犹豫了一下回卫青道:
“在峭壁上修建栈桥,又无提前准备,最快也要一月时间。”
“我就是向圣上求情宽限,也不可能宽限一月时间啊!”
张骞突然发声说道。
跪着的二人,仿佛看到了希望都已经破灭,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卫青思考了一下,继续问道:
“如果绕道荆康之地要多久能到长安?”
“大约需要一月左右,只是如此绕路需要多走大约八百里路啊!”张骞如数家珍一般把地理道路在自己脑袋里过了一遍。
张骞对汉朝地理可谓了如指掌,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成为建章监负责建章宫建造的原因之一。
卫青接着对张骞说道:
“张大人,我们建造建章宫所需木料是不是多出自蜀山然后经荆康之地运到长安?”
张骞点头称是,尚不明白卫青的意思。卫青解释道:
“大人,我汉朝向来各司其职,征召而来的工匠和运送木料的民役都是分开来长安。”
张骞继续点头,卫青继续说道:
“运送的高大的木料,从蜀道是到不了长安的,必须借到荆康,耗时颇多不算,但是所用民役也是不计其数。大人可以让这些要延误期限的工匠去荆康之地帮助运送木料来长安,这样即使虽然依然延期,但是能帮助木料尽快引进长安城,也可为朝廷省下不少民役钱粮。此一举两得,圣上相比之下不会再怪罪。”
在场几人听到卫青一番话豁然开朗,特别是跪着的两个人。卫青让他们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对卫青当然是恩人般尊敬。。
大家都在兴奋,缺看到张骞面露难色。只有公孙敖知道怎么回事:张骞可以说是一根肠,从来不会说谎话。卫青说的方法虽然不是谎话,但和原来刘彻的安排不一样。而且这次是出于躲避责罚才想出来的“妙招”。张骞害怕自己去找刘彻解释一下说漏了嘴,反而害了众人。
卫青当然不知道张骞性格如此,情急之下想出来这样的万全之策也是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