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宣战书了。()我下意识去看季南安,只见那个男人面沉如水,一双眸瞳像是敛尽了无边的夜色,别样的狭长与深邃。刹那间,周围的空气像是凝滞了,耳边只余下玻璃窗外微弱却又杂乱的喧闹声。沈嘉又扯了扯我,示意我出去。而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却突然微笑,“沈先生助人为乐的精神确实值得钦佩,”他稍稍眯起了眼睛,似乎又恢复起惯有的姿态,慵懒而闲适的,“只是不知道,您打算以什么资格来帮我们宁董事长的忙?毕竟,任何事情都要师出有名才好。”
“我们蔚蔚老向我夸季总行事周密谨慎,今天可算是见识了,”沈嘉微怔之后笑,“季总是担心我没名目穴入你们宁嘉的事情对吧?话说的更明白点,有一句话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季总难道是担心我会做那一只不识相的狗?”
我讶异的看着沈嘉,从没想到几天不见,他像是特地经过了汉语培训,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样的谚语都运用的如此纯熟了。
头顶一热,沈嘉摸摸我的头,笑容温和,又有几分宠溺,“其实这个季总不用担心,我既然放出了替蔚蔚撑腰的话,就自有帮她的方法。倒是季总,该好好琢磨一下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毕竟,”他轻声一笑,“集团高层之间,硬碰硬,这总不是办法。”
一进了车,我便将头别向窗外,努力吸气呼气。如此进入第三个回合,只觉得脖子一疼,沈嘉竟然将我扭过身来,“说吧,”他板正我的脸,一双眼睛烁闪着晶光,似笑非笑的,“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老憋着长吁短叹的不难受?”
我深吸气,“你什么意思?”
他笑,“我能什么意思?”
“宁嘉是我们宁家的。我是死是活我自己担着,不用你操心。”
“哎呀,我本来还以为感恩戴德的应该是你,至于挖苦我的,该是那么季南安呢,没想到竟然反过来了,”他轻轻的笑出声,“你觉得我能是什么意思?”
人家大老远跑来是想帮我,迎上他的目光,我也觉得自己很不识好歹,便又缓下语气,“沈嘉,我不是……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只是……”
“放心吧,我只是想吓唬他。”他松开抓住我肩的手,慢慢转过身去,“话说的毒点呛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做不了什么事情,还不兴气势上呛人一下?”
“可是你刚才还……”
他挑挑眉,“我还抱你出去?”
我低下头,“是。”
话说其实也和沈嘉不是没有肢体亲密接触过,但都是朋友嘛,又不是封建社会,胳膊碰胳膊腿碰腿的总是正常,实在没什么好介意的。可刚才似乎不同,我们刚与季南安分开,我下意识摸一旁的拐杖,却觉得眼前一晕,沈嘉用力将我抱起,二话不说,大步就迈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塞到了车子里。
人有时候会很奇怪,明明我处于惊吓状态中,看不到那人的眼神,可是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变了。
“你瞎担心什么,”沈嘉的声音轻声却明晰,眸瞳明明有着笑意,可却又像是没有渗入眼底,轻描淡写道,“他和那个向姗打的水深火热,你非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弃妇的样子才甘心?我是想告诉他,让他最好小心一些,我们关系也不一般,你身后也有背景。”
原来如此,我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猛地拍上他的肩膀,“你这个小子,居然玩这样的战术!”
说白了就是纯粹吓唬人,自己一分钱不出,就是来个威吓作用。
这倒是符合沈大少爷的风格。
之前在英国,我就从没有听说过其他人能从他手里借出钱来。不过这丫倒对我还算仗义,只要理由正当,对我还不算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