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我”字之后的话没说完,以一声摔门声做了终结。
我心狠狠一坠,看着他渐渐模糊的背影,彻底瘫软在沙发上。
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没脸去见沈嘉了。
和他相处这么多年,我就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戳破这层纸,我摇摇晃晃身子出去,又唤来侍者拿上几瓶酒。大老远跑来一次,总已经吃了一回药,不多喝点,多亏。
我一瓶一瓶的朝杯子里灌酒,像是在进行一场无聊至极的游戏,只是机械的往脖子里灌。这么多日子以来,终于有个事情成功取代如何打败向姗和季南安这个问题,满脑子回旋的,全是沈嘉刚才的目光,尽管说话仍是微笑的,但是谁都能看清楚,那深色瞳底下刻意隐下的伤痛。
这样的朋友,以后该怎么做下去?
再喝下去,就算不过敏,那也要被这些灌进肚子里的酒给撑死了。刚想举起酒瓶把最后一点喝进去,握着酒杯的手突然被人按住。抬头一看,竟是那个男人——季南安。
大半夜里,在这样的酒色场所,能遇到这个男人。
这该是多么诡异的事情。
我直觉以为自己眼睛有了毛病,使劲摇头晃脑迫使自己清醒,直到把自己揉的眼睛有些发痛,却发现眼前出现的还是他。似乎是对我特别不悦,他皱着眉头,深深的眸子紧紧的锁定我。夜店灯光微暗,他的眼睛此时就像是一弯最深的井水,摇曳着波光无限漂亮,可是栽下去的话,却只有死路一条。
我大概真的是喝多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居然呵呵的像个傻大姑一样的笑了笑,“你手怎么那么凉?”
显然他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紧皱的眉头稍稍一缓,随即下意识往后一缩。
我想也没想,反手一转,牢牢的把自己的手覆到了他手上面。
真的是很凉——
凉到似乎不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温度,像是从冰天雪地的冷水中刚浸了一会儿才出来,连指尖都带着冰冷的气息。
而我的手,则恰恰相反。
可能是因为刚灌进去了那么多酒的缘故,不光是手,只觉得整个身体像是被火烤了一般,季南安动了动手,仿佛是要把手抽出去,却被我又紧了紧,“季南安,”我仰头看他,笑嘻嘻的,“你瞧,没想到你的心是冷的,手也这么冷。”
“宁蔚……”
我想我是喝多了,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知道朝他靠近一些,也许,只有借这个时候,我才能朝他这样近的凑过去,“我帮你暖暖手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