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女郎一听李晓宁的话。立刻就急了。“我们。不行。你不能这样。我不会再跟你走……”话沒说完。她又停下來了。一刹那间她忽然灵机一动。转了个念头。她忽然安静下來。同时猛打方向盘。车子在黑漆漆的公路上调转了方向。她使劲地猛踩油门。车子倏然冲了出去。瞬间加速。轮胎疯狂地打转。接着。她又瞬间放开油门。紧紧抓住方向盘。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
李晓宁抬起眼。看向她的后脑勺。她那头金黄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散发出光泽。他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弯身向前。靠近她的后脑勺。举起枪。手从她肩膀上面伸过去。枪口一转。抵住她的脸颊。
李晓宁将嘴巴放到金发女郎耳边。轻轻却又低沉地说道：“你给我听清楚。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等一下你要走在我旁边。这把枪会插在我的口袋里。瞄准你的肚子。就像现在瞄准你的脑袋一样。你亲眼见过有人在追杀我。知道我在逃命。所以。为了保命。开枪我绝对不会犹豫。你最好明白这点。”
“我明白。”金发女郎小声地回答。声音几乎快听不见了。她嘴唇微张。猛喘着气。吓坏了。这时候。李晓宁从她脸颊上移开枪口。心想。这样就对了。他很心满意足。却又有种强烈的反感。自己本來不是这种会威胁一个弱女子的人。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内心冲撞着。
车子无声地行驶在路上。过來一会儿沿着马路。李晓宁可以看到几百米外灯火辉煌的酒店。他还沒有完全想清楚该怎么行动。不过。脑海里正运转着两种可能。第一。杀手已经离开饭店了。不过。杀手也可能还在。所以他不能进去自投罗网。
他认得出那两个杀手。不过。万一还有其他杀手留在那里。他可认不出來。
酒店左边是大停车场。就在环状车道再过去一点。“开始减速。”李晓宁命令她说。“转到左边第一条车道。”
“那里是出口。”那个女郎反驳他。声音很紧张。“我们开错方向了。”
“不会有车子出來的。开进去就对了。开到停车场里去。避开灯光。”
酒店大门的天棚下面。四部警车排成一列停在车道上。车顶的警示灯还在旋转闪动。现场弥漫着一股紧急事故才有的气氛。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车子从饭店门口开了过去。他看到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混在一大群紧张兮兮的客人中。旁边还站着几个穿黑色制服的饭店工作人员。警察正在向客人问一些问題。而那些客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问警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客人要开车离开。警察核对着他们的姓名。
金发女郎把车开进停车场。避开照明灯。往里开进右边的一大片空地。然后。她熄灭引擎。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好。接下來你要非常注意。”李晓宁一边说。一边把车窗摇下來。“动作慢一点。把车门打开。到外面去。走到我这边。扶我出來。记住。车窗是开着的。我手上有枪。而且你就站在我面前。离我还不到一米。我开枪绝对不会失手。”
金发女郎很害怕。变得像个机器人一样。每个动作都遵照李晓宁的命令。李晓宁用手扶住窗框。撑起身体。站到路面上。他把全身重心从一条腿移到另外一条腿。身体渐渐能够活动了。走得了路了。虽然还不是很稳。有点跛。但至少走得动了。
“你打算怎么样。”金发女郎问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也很害怕听到他的回答。
“在这边等。迟早会有人把车子停进來的。无论里面出了什么天大的事。饭还是要吃的。现在是晚餐时间了。餐厅的座位已经订好了。晚宴也已经安排好了。而且。这种饭局多半是谈生意。那些人不会轻易取消原定计划的。”
“要是一会车子进來了。你打算怎么做。”说着。她顿了一下。忽然明白他打算怎么做了。于是又自己接下去说。“噢。上帝。不管等一下谁开车进來。你都会把他们杀掉。”
李晓宁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拉过來。凑近她的脸。几乎快要贴上去了。她吓得面如死灰。一片惨白。他必须利用她的恐惧心理來控制她。但也不能太过火。以免她歇斯底里。精神崩溃。“如果必要的话。我真的会。不过。我不认为目前有必要开枪杀人。泊车小弟会替客人把车子停进來。这样一來。得手就容易多了。”
这时候。一片漆黑的环状车道上亮起了车头大灯。有辆宝马Z4开进了停车场。一进停车场。那辆车就猛地加速。无疑这就是代客泊车的。那辆车直直地朝他们的方向驶过來。李晓宁忽然紧张起來。接着他看到旁边有个空位。这才安心了。只不过。车灯已经照到他们身上了。他们会被人看见。
泊车小弟从那辆宝马Z4里钻了出來。将钥匙放到了外套口袋里。他朝车子后面走过去时。向李晓宁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狐疑。
这时候。李晓宁开口说话了。“嘿。伙计。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吗。 ”
“怎么了。先生。”泊车小弟朝他们走过來。看起來有点犹豫。眼神小心翼翼的。显然对酒店里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我身体不太舒服。大概是因为你们的红酒太好喝了。我喝过头了。”李晓宁装醉道。
“那当然。先生。”那个年轻人脸上露出笑容。似乎放心了。
“我太太觉得我应该先出來透透气。然后再去做别的。这样更好。”李晓宁信口开河道。同时朝泊车小弟靠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