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宽限,请您也不要为难我。”
德里克思前想后一番,决定不招惹银狐,即便抓不到那个蛋糕房女学徒也无所谓,反正一个魔族佬根本不可能翻起什么大浪。
那些还在高谭城内晃悠的魔族佬正在想方设法营救同胞,在高塔法律的允许范围内做这件事,是所有人都愿意看见的。
即便有人在他们的背后骂一句魔族佬,即便他们遭受不公的待遇,即便像现在这样,他们还是会妥协,会认为是自己的错,甚至为了融入高谭,用极为苛刻的眼光看待同胞。
对了,有一位议员说的很对,这叫皈依者狂热。
其实这些魔族佬在高谭人眼中,连驮兽都不如。
德里克丝毫不在乎那个女学徒。
……
周金儒始终在观察银狐口中的德里克,这个军官更在意自己会不会得罪银狐,至于抓人,那只是顺带的。
他在心底想着,这样恶劣的环境,萨卡兹人也愿意委曲求全,一点都不符合他们魔族的称呼。
是因为卡兹戴尔毁灭已久,还是因为萨卡兹人迫切希望有归属感?
也许两者都有。
他不由想起一个很久之前认识的萨卡兹青年,才华横溢的青年,为了美好的生活,为了不再颠沛流离,付出自己的一切,到最后,仍然没能得到理应得到的生活。
一个强大的卡兹戴尔对萨卡兹人来说,无比重要,也是他们所渴望的。
周金儒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伸手拧开灯,光亮瞬间铺满了屋子,他的动作停住了,因为有人用一把餐刀抵在他的腰间。
“为什么?”
他轻声问道。
“别说话!”
年轻女性因为害怕而颤抖着声音,她的手在周金儒眼中软弱无力,餐刀更是脆弱不堪,甚至都不能令刚性护盾下降哪怕一点。
但他还是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你,慢慢走过来,不许有小动作!”
周金儒按照她说的话,走到房间内。
他终于看清了歹徒的脸,毫无血色的脸上写满恐惧,她用双手握住餐刀,那薄薄的刃口连切开肉排都困难,更别说用来威胁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
突然间,姑娘眼前一黑,紧接着手腕酸痛,餐刀被人夺走,连她人都被一股巨力扔到宽大的双人床上。
房间里的动静引起了搜查人员的注意,奈何身份的缘故,他们不敢进来搜查。
“先生,里面发生了什么?”
周金儒平淡道:“没什么,我不小心撞到桌子了。”
“这样啊,请您务必小心,有事就呼唤我们。”
直到门口的人走了,周金儒才回过头看向躲到双人床另外一边的女孩。
他的手心抓着餐刀,用力钉在茶几上,笑道:“小姐,这个是杀不死人的,你要用这个。”
左手抓住右腕,从袖口里抽出一把短刀,啪的一声拍在餐刀旁。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女孩虽然害怕,但看周金儒如此在做派,慢慢放松下来,但眼神里仍然带着浓浓的戒备。
“因为你不敢拿刀子对他们,却敢拿刀子对准我。”
听见这句话,女孩羞愧难当,红着脸,嗫嚅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口。
周金儒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叫什么?”
“阿比盖尔。”
“蛋糕房的女学徒?”
“是。”
她好像认命了,低下头,周金儒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你跟酒店门房是情侣关系?”
阿比盖尔抬起头,否认道:“不是,我跟他没有关系,他看上我了,我不愿意。”
“真的?”
“真的。”
周金儒喝了一口,摇摇头:“我就当你说的话是真的,你想好今天怎么走出这个房间了吗?”
女孩脸色惨白,如果这个男人想得到什么,她除了自尽外,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啪。
玻璃杯摆在茶几上,周金儒喝完水,呼出一口浊气:“说说吧,萨卡兹人,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的,最好说实话,别骗我。”
他怎么……
阿比盖尔意外他的举动,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
萨卡兹女孩叙述的内容和银狐告诉他的相差不大,唯一的分歧在于银狐认为是萨卡兹人闹出来的声势太大,引起高谭议会的不满,而女学徒的视角则放在萨卡兹人普遍遭到区别对待和歧视,他们在为了自己的权益奔走,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难以置信的铁拳和迫害。
周金儒漫不经心道:“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会继续留在这座城市,还是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萨卡兹女孩陷入沉默,似乎在这个男人提起之前,她依旧在想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心底还带着一丝期许,也许议会能给他们一个公道呢?
“我不知道。”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标准答案,我想也是。”
周金儒站起身,他的动作吓了女孩一跳,还以为要对她怎么样。
男人神情平静:“呆在房间里别出去,我想除了这里之外,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