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破烂,盔甲碎裂,一群如羊群一样的人们,在惊恐中,在大声呼喊,却是向着位于虎城上方的将兵们,其身后,胡人攻城军队有条不稳的隐于身后,缓慢的向着城门逼近。()
“杀!”身穿金银甲渭的老将军在看清局势之后,脸色铁青,周身杀气腾腾,眸子里更满是愤然之色的命令道。
军令如山,看一个军队如何,首先便要看命令下达后,其执行兵将的反应,如是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么可以说这是一只优秀的军队了,所谓令行禁止便是这么一个道理。
镇守虎城,这个大行王朝咽喉之地的军队,显然便是这样一个军队,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是迟疑,万箭齐发,在一声声弓弦嗡鸣声中,天空中忽然仿佛黑云压顶一般的箭枝,齐刷刷的落下。霎时间,哀嚎遍野,血花迸射,有的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钉在地上,那身穿金银甲渭的老将军,目光冰寒,冷声道:“为了大行!”
其身旁的偏将,望着那些幸免于难的大行军民,却是被其身后的胡人如切瓜切菜一样再次砍杀,不得不又再次向前!双目尽赤,握紧手中刀柄,青筋暴起,已然恨到了极点。
这时老将军的剑锋再挥,漫天黑云般得箭枝再次落下之际,几乎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而在中间进退两难的大行军民,除了哀嚎之外,却是原地不动,似乎是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一般。
嘿嘿的冷笑几声,呼延霆虎目望去,只见城头的那个身穿金银甲渭的老将军,这时也是看向自己所在方位。两相目光对视良久,呼延霆咧了咧嘴,大手一挥,其掩藏在后的督军再次鞭打甚至就地砍杀的逼迫着那些俘虏再次向前。
城上守军,城下主力铁骑,都是静默的看着中间处这一副场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做任何的动作,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只有哀嚎,只有砍杀扑哧的血溅之音。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声惊声尖叫打破了这如湖水一样没有涟漪的静面,所有人诧异的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破烂盔甲只有一条手臂的兵士,这时竟然将逼迫自己向前的一个督军反手夺刀袭杀。肮脏不堪的面容上,已经辨不得容貌,不过那对如野兽一样的眸子,迸发出如恶兽一样的凶芒,而这时忽然厉喝一声,便是举起手中钢刀,再次在挥舞中,扑向了另一名不远处的胡人督军。这就像一条引线一样,点燃了,其连接在后面的桶,这些俘虏仿佛在睡梦中惊醒,脸上纷纷爆发出狰狞状态,转身便和逼迫自己的督军拼命,这场面,竟然乱了。
人要是连命都不在乎了,那么还有什么可顾及的,拼了吧!
虽然如今生还的俘虏只有那么几人,但其爆发出的力量,竟然将人数和装备都远胜与前者的胡人督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呼延霆的脸色不太好看,而城上的守军也是如此。
呼延霆所恨,乃是这督军太过无能,竟然连手无寸铁的俘虏也是控制不住,实在丢人!
城上的大行守军其心情要复杂多了,别管平时认识不认识,当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的时候,一切的矛盾就不是矛盾了。那下面的军民俘虏此时就好比自己的兄弟姐妹,而现在呢?“亲人”在下面不要命了的拼杀,连连呼嚎,自己呢?先前所为不就是畜生么?
这是狠狠的一巴掌!
将命不下,亦不能动,违命者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个身影在缓慢的一个个接连倒下。
这时间似乎过的很慢,两方人马都在注视着,注视着这命与命得搏杀。很快便会有结果了,很多人都在想着,心情却是不一样的。
烈日阳光下,血液飞洒,一抹抹凄艳的红,为这淡而无色的天地间,洒下了纷纷色彩,此时看来,却是这样的艳丽异常。
呼延霆虎目中满是冷然之色,不过脸上也有钦神情,胡人最为尊重强者,而眼前这个独臂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强者。
周围满是尸体鲜血,先前与自己一起的人都倒下了,他还活着,先前与自己一起愤然搏杀反抗的人也都已倒在血泊之中,他还站立着。
鲜血从那个断臂上缓慢的流出,先前俘虏中那个老军医,手段实在不怎么样,他如是想到。疼痛感已然麻痹了,抬眼看了看空中骄阳烈日,此时看来,却没有往日的烦躁郁闷,又打量了一眼远处的高城,那面旗帜是这样的鲜明夺目。裂了裂嘴,发干的唇角有着难以明喻的苦涩,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横刀当立,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五人,其身后也有不少胡人督军正渐渐的围了上来。
城上的将兵们,目光尽赤,愤恨的盯视着下方那个随时可能倒下的身影。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胡人军队亦是如此,仿佛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降临。
咧嘴一笑,独臂兵士,忽然大吼一声,钢刀前递,刺向最近的一个胡人督军,这一招式很多大行兵士都是非常熟悉,正是军中教练刀法,此时用来,却是这样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