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通听他想问,顿了顿道:“阳儿,前几日江淮的几个绸布巨贾,找上咱们五行门总舵的威远镖局来。说是要运了大批货物银钱,去北边的开封府一带开办庄号。只因价值不菲,便想让咱们出人手帮着押运一趟。叔父想派你带队前去,你可知是何缘故么?”
柳少阳听吕子通有此一问,一时微愣,暗想:“这些个保运镖物的行当,一向是镖局里的镖头们的差事,叔父怎么要差我前去?去的是开封府,这开封府可是中原重镇。那一带千里平原,在元廷末年,又是征伐兵灾,又是水旱虫蝗。听来到这边的老人讲,那可真是饥馑连年,十室九空。”
转念又一想,忽地略有所悟,便仰头冲吕子通侃侃答道:“叔父,中原之地原本已在元末之时,弄得荒芜千里。朱元璋这些年屡屡往那边迁民进丁,十几年下来,中州之地又是天下要枢,即便当年景象再为凄惨,想必此时又有了些原先的繁华景象了吧。叔父叫我前去,莫不是想把咱们五行门的势力,再往中原发展么?”
吕子通听他说完,面上流露喜色,抚掌大笑道:“阳儿,你这股子聪明劲儿,当真是在叔父这些年见过的后生里面,无出其右啊!怪不得那丫头……”
吕子通说到此处忽地打住,转过话头道:“嘿嘿,你说得一点不差!叔父叫你前去,保镖只是名头,要的便是让你留心那边的帮派势力。方便之时,便在中原立下门户。如此一来,我五行门步出两淮之地,定然实力再可大增!此去中州人生势孤,地头不熟。只有交给你去办,叔父才能放心得下诶!”
柳少阳深知江湖上虽是帮派林立,但却各有所在。要往其他帮派的地面上发展势力,就是强龙而至,也往往难压地头之蛇,此事大不好办。心中暗想:“叔父要将此事交给我办,便是信任我能与他分忧,可断然不能让他失望!”
如此一想,心中顿生一股豪气,脱口应道:“叔父既然如此一说,侄儿此番前去,定然竭尽所能,不让叔父失望!”
吕子通含笑捋了捋长髯,欣慰道:“阳儿,叔父知道你年纪虽轻,遇起事来可是老成得紧。这点便是叔父我,有时都要慨叹后生可畏了!”
接着又道:“你既然有如此信心,此事叔父我便放心了。我从帮众之中拨派好手,再让你师姐同你一起前去。到了那边,你只管大胆做便是!过得几个月,你在中州打下根基,我便派你师哥中的一人到那边将你替回来!”
柳少阳听水玄灵也要同去,一怔之下,霍地明白方才在门口遇见师姐之时,她为何是那般模样了。
不知为何,柳少阳隐隐觉得只差师姐与自己同去,甚为不妥。此时他有心婉言相告,让吕子通将水玄灵留下,换一人与自己同去。可吕子通已然将话锋扯到了别处,似是此事已然定下。
柳少阳心中只觉一团麻乱,没有半点头绪。忽地转念一想,心里又觉得趁着这个机会,倒也好向水玄灵阐明心意,将此事说个清楚,也好过一直如此含含糊糊。这般盘算已定,柳少阳便也没再向吕子通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