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自上而下发劲占得些许便宜,但他功力终归复得未半,急图不得索性阴阳二劲运转相生,将一股股寒炽玄气阵阵摧拉过去。
葛俊与他掌力甫一相接,顿觉双手犹如被胶脂黏牢。掌心诸脉所入气劲虽不甚强,却似有针刺忽热忽冷好生古怪,又如链如磐将自己锢在地上难以动弹。
他暗凛之下贴地连移数遭方位,双腿弹打扫勾变换十余招。但自己上方的柳少阳却始终能得应对,如影随形甩脱不下。
两人这般四掌相贴见招拆招,几番下来直震得满地的青石板格格作响。葛俊猛觉体内气息紊乱几难自制,心知是自己受伤之余又兼焦躁强提内劲,让柳少阳逼出的那道道冰炙气劲有隙可乘,在自己四肢百骸激逆作祟。旋即按捺心神再也不动,以独门心法导引气机。
这么一来柳少阳这边压力陡增,非但催出的阴阳二劲流转滞怠,抑且裹着对方息劲难以弹压,竟大有身遭反噬之虞。
他久蕴玄门武道,心知这是眼下内力远不及对手之故。欲要催加玄功将葛俊所发的劲息抑住,却又毒性未过只觉气塞血滞力不从心。
柳少阳深知此搏胜负干系自己与莫凌涛二人生死,如今局面不利难免心神微乱。葛俊觉出有机可趁哪肯稍耽,倾加掌力身子催劲破锢,整个人已从地上弹将起来站定,反将柳少阳压在下风。
葛俊适才在地府殿前打个回转,此刻复占上风心知性命要紧,神情间煞气陡盛要施辣手。柳少阳觑得真切知他已动了杀心,恍惚间脑海之中诸般念头转过。忽地想起江紫彦相传道枢玄经之时,曾云玄修高下旨在炼心。
当下柳少阳思虑一空不再去想谁胜谁负,意游虚浑入得玄奥之境,物我两忘自顾纳气凝神。从容间缓退一步,两臂稍曲真气复畅,又将胜负扳作平手。
要知柳少阳体内万化混元功已练至六重,以柔制刚以弱御强端的是玄妙无匹。此时他意入浑虚归衍大道,周身示之以弱却浑无破绽,无俦之劲加身也要如陷汪洋。
反观葛俊看似得势急于取胜,却非但不能反而破绽自现。一时又让柳少阳所鼓荡出的阴阳气劲由微转盛,搅得百脉息劲激窜不迭。
但他昔为明廷里有数的绝顶高手,数十载修为精绝根基何等了得,一时僵持不败两人俨成渊渟岳峙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