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闻言一怔,摆手微愠道:“这怎么成!此番南下对阵官军百万之师凶险万分,你若去了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叶小青听他言词浑无回旋余地,轻垂螓首幽幽道:“相公带上小青军旅劳顿也能有人侍奉……何况妾身多少也会些防身功夫,绝不会拖累相公便是!”说着言语已然哽咽,竟是嘤嘤微泣起来。
柳少阳自打与她结作夫妇以来,心头感念叶小青与自己奔走江湖相随情深,始终对她相敬如宾从无半分违拗。如今见她委屈心下暗愧,紧忙温言道:“小青你与我等所谋之事多有不知,这疆场征伐不同寻常之事,动辄尸骨如山血流成河。你去瞧了更要担惊受怕,不如就待在家中倘若生闷,就去与师姐同住相互有个照应!”
叶小青摇了摇头,贝齿轻咬抿唇又道:“小青平日虽然身居府中,其实什么都懂的。相公之所以要助燕王争夺帝位,是要让帮里的众兄弟们人人建功好有归宿,更能兴复五行门了却心愿。再说上回官军兵临围攻数十日,小青也曾上城助战御敌。便是再为血腥之象瞧也瞧了,只要能与相公在一起便什么也不怕了!”
柳少阳瞧她眸中神色甚是坚定,自知叶小青心意已决拗她不过。又暗忖自打入了行伍南征北讨,与叶小青经年时光聚少离多委实亏欠。当下只得顺她心意,叹口气无可奈何道:“小青,既然你心意如此,我带你同去便是!”
叶小青听他允了,登时破涕展颜而笑,赶忙又去收拾准备随军行装。复过一日朱棣传令进兵,燕师三军遂互为依托拔营南下。
一路上趟渡五马河进抵苏家桥左近,远远已能瞧见白沟河南岸的官军连垒结营绵亘无尽,旌橹旗帐如云漫野果然声势浩大。
朱棣瞧了心头暗凛不敢托大,当下亦在南岸扎下营盘,两军至此隔河成对垒相峙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