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低着头,小脸煞白,细声细气地安慰刘岩:“大哥哥,你别担心,等流干了,就睡着了,睡着了,也就不知道疼了。”
秦柳德吼叫起来:“姜易发,你还是不是人啊!闺女都这样了,你也不说到医院给他看看?”
姜易发头也没回,继续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
小姑娘怯怯地看着秦柳德,小声说:“德爷爷,你别吼我爸了,我还有几个姐姐妹妹呢,我死了,我爸我妈也少一个祸害。俺爸说了,到了那边,比俺家生活还好呢!”
秦柳德失声痛哭,曹水江和刘岩也掉了眼泪。
姜易发转回头,红着眼说道:“德叔,我闺女就是再多,哪一个我不心疼?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吗?看了,中州市和钧都市的大医院都去看了,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贱毛病,你让我怎么办?”
秦柳德抹着脸上的鼻涕眼泪,喊道:“那你就不给她看了?中州市和钧都市的医院不行,你就到省城的大医院。”
姜易发瞪了一眼秦柳德,然后又转过身去继续翻箱倒柜:“你说的轻巧,吃根灯草,拿什么看?就这我已经拉了两千多块的饥荒了,你让我到哪里弄钱去?”
看着血流不止的小姑娘,所有人的心都一个劲往下沉。
姜易发翻腾了一会,突然瞪着站在墙角里不知所措的老婆大声呵斥道:“原来那半盒清凉油你放哪儿了。”
姜易发的老婆慌乱地看了看秦柳德他们,指了指头顶上布满灰尘的木梁。
姜易发走到木梁下面,踮起脚摸索了一会,从上面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盒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打开了盒子。
“妈个b,半盒清凉油让你看的跟金豆子似的,藏那么高,半盒清凉油还能把贼给招来?”
姜易发一边数落着自己的老婆,一边揭开了清凉油的盖子,用满是灰尘的手指抠出一些清凉油,糊在了女儿的眉心上。
“这样能行吗?”秦柳德不放心地问道。
“管用不管用试试吧,流死了是不该有她这条命,反正我也养活不起这些死丫头。”姜易发哀怨地说。
清凉油抹上去,血一下子就止住了,人们都松了一口气,但心依然悬着。
又过了一会儿,伤口居然凝固了。
另一个墙角处站着两个女孩,一个大概十五六岁,一个大概十二三岁,自始至终用充满好奇的眼睛看着屋子的陌生人。
那两个姑娘都穿的破破烂烂的,跟叫花子没有什么两样。
秦柳德问:“这两个孩子怎么都在家啊,不上学了?”
姜易发不耐烦地说:“她想上我还得供养的起啊,人家的叔叔大爷每年都往家里成千上万的打钱,她们那几个叔叔大爷一个比一个抠门。”
秦柳德说:“人家往家里打钱,名誉上是养活老家儿呢,你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你娘早就上花果山了,你爹又是那么个情况,弟兄们凭啥再给你打钱?”
姜易发忿忿不平地说道:“别说了,就是他妈的抠,问他们要几百块钱,就跟要狗肉钱似的。”
秦柳德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