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望着褥子上的血迹斑然,受惊非凡,把幼春抱了,上下看了会子,问道:“春儿你哪里不妥?伤着了怎地也不说一声?”幼春迷迷糊糊就给他叫醒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说道:“大人,我未曾受伤呀。”阿秀皱眉说道:“还说,那这血是从哪里来的?”幼春怔怔地,低头看了看,也吃了一惊。
这功夫阿秀已经抱了她,翻来覆去看了看,蓦地望着幼春下-身,目光发直。
幼春不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却见身下一团儿的血渍隐隐透出,幼春似想到什么,叫了声,慌张便把阿秀推开,这边阿秀呆呆看了幼春片刻,用力将幼春拉回来,幼春怕起来,挣扎着叫道:“大人,放开我!”拼命往回缩,阿秀将她拉过来,低头就去解她的亵裤,幼春惊慌之极,叫道:“大人,大人,休要如此!”哭着求阿秀。
阿秀手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幼春,又惊又疑,胆战心惊,一时混乱,三魂七魄都有些不能归位,更不知要说什么好,望着幼春秀美绝伦的脸,脑中隐隐约约有想到一个念头,却埋藏的极深,一时半会不敢浮现上来,只怕真正出来时候便会天翻地覆。
幼春抱着头缩着身子,满心发冷,浑身抖个不停,两人相对许久,阿秀终于出声问道:“春儿,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要同我说实话。”说话声儿艰涩异常。
幼春不敢看阿秀,恨不得立刻从屋内消失,却偏偏不能动。
阿秀将她的手臂一拉,叫道:“春儿!”却又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幼春慌张叫道:“不,我不要听,不要听!”
阿秀简装,大叫一声:“陶幼春!”
幼春脸色发白,惨然望着阿秀,阿秀看着她的脸,见那等柔美的眉眼,楚楚动人的容颜,心中那念头愈发清晰,一颗心噗噗跳的极快。
阿秀望着幼春,一字一顿问道:“陶幼春,如今我有句话要问你,你可要同我说实话!”
幼春退无可退,仿佛身在悬崖之上,恨不得纵身跳下,偏偏这并非悬崖,纵然想跳,也是无处。
阿秀看着她,终于说道:“陶幼春,你……你……你是男是女?”
幼春垂着头,说道:“我是男孩子,大人,我是男孩子。”
阿秀厉声喝道:“你望着我说!”
幼春不敢抬头,无地自容,只低着头,固执地低声喃喃道:“我是男孩子,大人,我是……”
阿秀伸手将她拉过来,说道:“好罢,我何必问你,我自己看就知道了!”伸手就来解幼春衣带,幼春哭着去推他的手,求道:“大人,你饶了我,大人!”
阿秀眼中泪落,说道:“我饶了你,谁饶了我?——你还不肯说么?你到底是男是女?”逼近了看幼春的脸,望着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心中那念头无法遏制,只等一个尘埃落定。
幼春闭了闭眼,泪水滚滚落下,只是咬着唇不停摇头,却答不出来。
阿秀说道:“好,我自己来看!”手上一扯,将幼春的衣裳扯落半片,幼春伸手捂住胸口,大声叫道:“大人,你不要如此,你……你若是厌我了,就杀了我罢!”
阿秀心中本正乱麻一般,半边冰狱,半边焰山,闻言便说道:“好!我自己看过,倘若你是男孩子,我便杀了你!”
幼春大惊,抬头看向阿秀。
阿秀瞪着她,说道:“你可还是不说么?”
幼春怔怔望他,阿秀咬牙说道:“是你逼我的……”手指一抖,就去解幼春的衣裳,幼春将他推开,仓皇后退,阿秀将人抱回来,幼春逼于无奈,揪着衣领,闭着眼睛叫道:“好罢,不要如此,我说就是了。”
阿秀动作一停,呼吸不稳,望着怀中之人,心思难明,见幼春眼睛闭着,泪珠在雪白的脸上滚滚落下,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窒息,便说道:“你……你同我说实话,你是男……是女,你、你给我听好了,——倘若、倘若你是男孩子,我……我就……杀了你!”
幼春吸吸鼻子,睁开眼睛看向阿秀,却说道:“我……我是男孩子。”
阿秀身子一震,手上一松,幼春跌在床上,阿秀双目冷然看她,缓缓抬手,手掌向前,便向着幼春额头劈过去,幼春闭目不语,身子伏在被上一动不动,阿秀的手将落在幼春额头上,却蓦地停住,望着幼春,那手抖来抖去,不能落下。
寂静里头,幼春吸吸鼻子,将脸埋在被子上,低低说道:“大人,若你厌我了,就杀了我罢,我不会怨你的,大人是好人……我不想叫你厌我……”
阿秀仰头向上,深吸一口气,一时心头挣扎欲死,恨不得这一掌落在自己额头上也罢,从此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