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唱一首《渡情》吧。”
王子童勉强笑笑:“大叔,你可真是个大叔,这是很老很老的一首歌了。”
她轻轻唱道:“西湖美景,三月天嘞;春雨如酒,柳如烟嘞;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这时,我惊讶地看到王晓雨居然醒了。她微笑看我,合着王子童的声音一起唱着。
“姐姐,你醒了?”王子童惊讶地说。
我像是认识王晓雨很久了,坐在她的旁边,握住她冰凉的手:“这最后一根烟,我把王子童送走,你不怪我吗?”
“不怪。”王晓雨轻轻地说。
“大叔……”一句话没说完,再看时,王子童已经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只留下那根香烟,烧成一截尾巴,徐徐飘出渺渺空烟。
“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王晓雨调皮地眨眼看我。
“不陌生,很熟悉。”我笑着说。我蹲下身,示意她上来。王晓雨趴在我的背上,低低地说:“其实你一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了,我一直在等着你。”
“你知道我会来救你?”我说。
“是啊。我一点都不害怕……有你在,我就不怕。”她轻轻说着。
我背着她,走出废墟。冒着寒风,盯着暴雪,一步一步往远方那处光明走去。
越走越冷,哈气成冰,王晓雨伸出双手握在我的耳朵上,低低地说:“冷吗?”
身上虽然冷,但心里却温暖如春,我笑着说:“不冷,像春天一样温暖。”
王晓雨嘻嘻笑着,声音越来越弱:“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
“或许吧。”我说。
王晓雨像小猫一样紧紧贴在我的背上,头拱在我的脖子下面,一呼一吸的,她忽然说了一句话:“你抱着我就好了,我现在只想静静地躲在一个人的怀里。”
我心里暖洋洋的,正要说什么,忽然一怔,没来由的头皮炸了。这本来很温暖很贴心的一句话,为什么在我听来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因为我想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女孩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我眼皮子狂跳,看不到后背上的王晓雨,突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背上的王晓雨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问。
我磕磕巴巴地说:“我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
王晓雨嘻嘻笑着。
我模糊的记忆渐渐有了影子,似乎在很久以前的某一个夜晚,宾馆房间里,我和一个女孩有过极为相似的对话。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我呼吸有些困难,如同落入冰窟浑身冰冷。
宾馆里的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隐约中感觉,她好象没有好下场。
难道这是一种可怕的预兆,王晓雨也不会有好的下场?
脑子越来越混乱,我这才想起,王晓雨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我把她往上托了一托,勉强回头去看,女孩垂着头,搭在我的肩上。脸色极为苍白,闭着双眼,没有了知觉。
我想哭,又哭不出来,看着眼前茫茫的白雪,双脚像是灌了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就在意识丧失前,我看到从雪花深处,走来一个人,他手里提着一盏红红的灯笼,身影又渐渐模糊了。
一阵凉意在脸上,我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一张床上,旁边站着铜锁和任玲。我想坐起来,可是头疼得像裂开一般,浑身一动,关节都嘎嘎响。
铜锁看见我,长舒一口气:“你可算醒了。差点没把我们吓完了。”
“怎么了?”我揉揉眉心。
“还怎么了,你走阴之后,就没了动静。那根香一直烧完,你也没回来。他们都说你回不来了,恐怕要死在鬼域了。”铜锁说。
我苦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对了,李扬呢?”
“唉。”铜锁叹口气:“让任玲和你说吧。”
任玲轻轻地说:“香烧完之后,你走阴还没有回来。白婆婆说,必须有个人再次走阴到鬼域去救你。李扬便去了,现在你回来了,可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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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