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再次流出,她无力的靠在椅子里,浑身像虚脱了般。爸爸,尚敬明。脑子里闪过一个令她自己都觉得寒心与可怕的念头——尚敬明找人杀了何胜亮,这想法?成立吗?
她想忽略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可是妈妈虞娟的死,自己也几乎被苏家母女害死,人一旦想得到自己要的东西是会不择手段,甚至不顾他人死活直至害死别人也是有可能的。
女人尚且如此,男人又会怎么做不出来?
“何伯伯什么时候下葬?”
尚佳盈鼻子通红,眼睛也肿了。
“要等何小姐从澳洲回来再说,何先生只有她一个女儿,当然得经过她同意了。”
尚佳盈点了点头:“明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跟我说。”
明伯摇了摇头:“尚小姐,尚家对何先生真的是太好了,尤其尚先生,他为何先生的后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还拿了为数不少的一笔钱给我说要做为何先生最后一程的所有花销,而且对何先生的养女都作了安排,让我回来告诉何小姐,她如果想读书尚先生会像何先生那样支持她,如果她不想念了,也可以来东辰帮忙。”
尚佳盈黑眸里有深刻的痛,尚敬明,她现在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就连苏家那两个女人她都对付不了。
“是吗?既然我爸爸已经做了安排,那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天晚了,你去休息吧,何伯伯我来守着。”
明伯吓了一大跳:“何小姐,这个可使不得。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守着死人呢?这可不行啊。”
尚佳盈倔强的看着他:“明伯,没事你去睡吧。我想一个人看着何伯伯一会,他从小看着我长大,我送他一程也是应该的,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我不怕。对自己的亲人,没什么好怕的。你放心,真的有鬼,也是何伯伯的鬼魂,他是爱我的,就算要来也只是想见见我,不会害我。”
明伯再次泪流满面:“何小姐,您真的没必要,您的心意相信何先生知道……您与尚先生都这样对何先生,先生死也瞑目了。”
尚佳盈一动不动的在何胜亮的冰棺前跪下,将脚边的纸钱扔进火里。
她的悲痛不足以盖过心中的内疚,她的跪只是在替父亲赎罪,替母亲和爷爷感谢何胜亮对东辰的忠诚。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她为了想替母亲报仇,拿回自己的股权,或许何胜亮还在开开心心的做他的老臣子,每天思念着母亲,等候养女学业归来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而不是躺在这冰冷的棺材里再也不会看这世界一眼。
她的坚定让明伯无可奈何,只得由着她。
“何伯伯,对不起。我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如果真的与我爸爸有关,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火将纸钱吞噬,何胜亮的照片如旧。永远摆着忠诚。
一夜无眠静坐到天亮,带着浓浓的疲惫,尚佳盈离开了何家。法拉利上沾了几片枯黄的落叶,秋风吹过,她的心里荡起难以言喻的悲凉。
秋天的尚家,母亲喜欢的花已渐渐要凋谢了。佣人见到她的车将大门打开,花园里,尚敬明与苏息邑、苏蕊三人坐在花桌前谈笑风声的吃早餐。看上去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此时的尚佳盈看着那温馨的画面,自己于他们来说到底是多余的。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无法将自己屏弃之外,她的血管里流的是他尚敬明的血,一个女人因为他们想得到的幸福躺在了湿泥的土里,还有一个人现在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他们踩着别人的尸体与鲜血,享受阳光、花香与这世界。
“佳盈,一晚上去哪了?”
尚敬明吩咐佣人再拿一份早餐,尚佳盈深吸一口气装作看不见苏家母女眼底暗藏的笑意与挑衅。
“朋友家。”
简单的三个字,她知道自己躲不了爸爸,干脆走过去坐下。
很讽刺的四口之家,苏息邑亲自将牛奶倒入她的杯子里,就算是敌人,此时也要表现亲和吧。她安静的看着那惨白的汁液流进透明杯子里,往常的奶香甜味此时却腥气扑鼻得令她想吐。
很讽刺的四口之家,苏息邑亲自将牛奶倒入她的杯子里,就算是敌人,此时也要表现亲和吧。她安静的看着那惨白的汁液流进透明杯子里,往常的奶香甜味此时却腥气扑鼻得令她想吐。
“到底是一家人,妹妹也真能做得出来,连自己爸爸也算计,这里空气不新鲜,我回房去吃。”
苏蕊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扔还给她,像只孔雀般站直了身体。
“坐下。我跟你妈还没结婚呢。”
尚敬明的喝斥让苏蕊白了脸。苏息邑赶紧拉了她的手将她扯回位置笑道:“敬明,蕊蕊开玩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