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想不想搬本?”
四毛吹着烟,脸上的横肉在灯光下堆积成团,层层叠叠的在烟雾中勾勒出不怀好意的面相。伍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带着一丝警觉。
“我不喜欢别人管我的闲事。”
伍光拍开他的手,四毛冲着旁边的保安使眼色,两个人拦住他的去路,伍光心里有些着慌,不知道他们什么用意。
“这是我们赌场老板,他是看你输得太多想帮你一把,兄弟,你有福气,看你的样子是个大气的人所以他才想帮你,换作了别人,我们老板看都不看一眼。”
那种带着恭维的话像是藏了蜜糖的毒药,伍光看了一眼四毛。四毛嘿嘿一笑,让人从他那取出厚厚一叠钞票放进伍光手里,伍光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四毛满不在乎道:“兄弟,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个普通人,这里是五万块,今天算我请客,赢了你收着这些钱,输了算我的,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事一句话就是了。”
伍光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一个不常赌的人并不知道这是赌庄变样高利袋的放款方式,一旦你接受的话和跳进火坑没有两样。
“这,这怎么好意思。”
伍光作势想推辞,四毛嘿嘿一笑:“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老子喜欢同爽快的人打交道。就这么说定了,今天算我的,玩得开心点,以后常来捧场就行了。”
四毛带着下属巡场子去了,余下伍光一个人发傻的站了一会儿后便心痒难耐的摸到赌桌上了。
结果自然不用说,半小时不到他的钱就进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赌具里。今天的伍光还能收敛自己的心神,将四毛送给他的五万块输光后灰溜溜的弯着腰离开了赌场,四毛的下属本想拦住他,被四毛阻止。
“先别去管他,今天已经够了。等明天他再来输掉身上所有的钱时自然会向我们要,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套住他的时候,学着点,不要什么事都猴急猴急的。”
四毛拍了拍下属的胸,那些人以崇敬的目光看着他。四毛抽了一口烟,将烟雾慢慢吐向空中。
苏息邑终于受孕成功,而伍光问她要的钱也越来越多。
介于这段时间他的胃口越来越大,苏息邑不禁开始怀疑起他钱的去向。在她一再追问下伍光不得回答自己是拿去输掉了。
苏息邑整个人像掉进了冰洞一样,浑身发冷。
“你把那些钱全部拿去赌了?那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怎么办?”
她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他的鼓膜,伍光本来在赌场输了钱就一肚子火,现在被她这么一吼更是心里发燥。
“你冲我嚷什么呀,我现在成天除了接受你的召见之外一点乐子都没有,你看看你,又不让我回店里上班怕我侍候了别的女人,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天天待在家里我真的要发疯了。”
苏息邑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面相俊美的男人。
“你再怎么无聊也不能去赌啊,你当我的钱都是偷来抢来的是不是?现在我有了身孕,我还指望着这些钱以后养活小孩,我们俩个以后好好过日子哪。你这个混蛋,你将那些钱拿去赌?”
苏息邑疯了般的捶打着他,伍光火了,一把将她推开。
“黄脸婆,你给我适可而止了。你真以为你是十八岁少女吗?你老了,没多少姿色了,如果不是你还肯给我点钱,你以为我真的愿意服侍你天天侍候你?你当你什么东西。”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宛着苏息邑的心。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这个男人两个月前将她哄得团团转说要对她一辈子好,夸赞她风韵尤存连少女都敌不过的魅力,两个月后就差没说她是残花败柳,贱人了。
苏息邑看着明明是同一个人,说着完全不同的话心像玻璃般片片碎落。
“伍光,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她疯了般的冲上去撕咬着他。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鸭店的牛郎,男妓,你不过是老娘花钱买快活的玩物,你真当自己是什么王子,高贵上流社会的男人。你今天吃的用的赌的全是我给的,你居然厚颜无耻的跟我说这种话。没有老娘养着你你会有今天?”
苏息邑也不顾形象的大骂起来。她没想到男人变脸这么快,像翻书一样的不可收拾。
她恨不得食他的骨头喝他的血,再把他的衣服扒开心挖出来看看他的皮肉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伍光听着她恶毒的话,再看着她那张由粉堆砌起来的脸,更加厌恶。
他一把推开她,拿了车钥匙开车扬长而去,留下苏息邑一人坐在公寓走廊昏暗的路灯下大哭不止。
是了,是她太相信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