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之下,几千余骑战马嘶吼不断,扬起了灰尘,践踏着草儿,正列方队逼视着,让人一看神经便要绷紧。
这时一个年轻人向着旁边的一个中年道:“父亲,好像不太对劲。”
那中年身穿轻甲,后面背负着一把大弓,这时也出声道:“我也觉得不对劲,不过我们也不用管这些了,别勒古台他们正在打着泰赤乌部,现在乞颜部正是空虚之时,不管有什么玄机,都挡不住我们塔塔尔的六千余铁骑,等到我们踏平乞颜后,再北征泰赤乌部,一举把蒙古几部消灭掉!”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道:“还是父亲厉害,只需偷偷的杀了一个蒙古的大汗,便可以把整个蒙古部弄得四分五裂的,相互之间打了起来,让我们塔塔尔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说起来还是因为蒙古大汗没有强有力的手下啊,要是我们塔塔尔中就算死了大首领也没什么,父亲一样可以掌握全局!”
那中年瞪了他一眼道:“格里博!这些话别乱说,不然天上打雷会打烂你的舌头的。”
那年轻人格里博“哦”了一声,然后抬眼看向远方,忽然道:“父亲,那边出来好多人!”
中年人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果然一下子冲出来无数的人,但是他定睛一看,顿时傻了眼,这算什么战斗?一大帮妇女们手里拿着个弓箭,还有的举着马刀,勇敢地向自己这边冲过来呢。
格里博显然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张着嘴巴道:“父亲,这……这,打吗?”
中年人虽然惊讶万分,但是一会儿就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妇人!让男人们出来,难道乞颜部就没有一个男人了吗?乞颜部的窝囊废,胆小如狗的男人,竟然让女人来挡死,你们蒙古乞颜的脸往哪里搁啊!”
回答他的却不是人,而是一支支长短不一、样式不一的羽箭和利箭,“扑扑扑”地可往中年人面前过来,格里博急忙地用马刀挡了起来,这一下惹恼了那中年人,他大吼道:“杀!杀掉这一帮贱人们,别管她们是不是娘们了!”
弓箭相互地对穿着,由于塔塔尔人大多是骑兵,不仅马上作战极为有优势,而且所用弓箭都是统一做的,这时候万箭齐飞,箭头带着鲜血插到人的身体里,捅进人的胸口间,眨眼之间,便有无数人丧命。
中年人退到后面,格里博伴随着他的左右,说道:“父亲,难道蒙古乞颜部一个男人都没有了?我们这样的屠杀女人会遭到草原上人的耻笑的。”
中年人大怒道:“你没看见那些女人都是亡命的人吗?各个都是不怕死地冲了过来,要不是我躲得快,早就成为他们的箭下之魂了,现在是她们这些人自寻死路,给我狠狠地杀,把整个乞颜部落所有人都杀干净,不留下一个活的东西!”
格里博一凛,父亲确实是动了大怒了,他这一下命令等于代表整个乞颜部落要变成一座废墟了,他刚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自己父亲暴怒的脸,不由地把话吞回肚子里了。
中年人的命令一下,兵士们整顿身下之马,高举着弯刀,挺马便向前奔去,那刀子在阳光底下很是刺眼,带着残忍和血腥落下,疯狂地看着那些可怜的人们,让人在绝望之中哭喊着。
在这篱笆门里面,正有几个人在看着这战斗的场面,那红色的鲜血染红了草原,马匹踩在人的尸体上,像是要把这死人的内脏也给踩出来,那骑兵的气势压迫过来,一丝一毫的没有停顿。
日格拉皱着眉头道:“对方骑兵冲力太大了,他们用弯刀可以随意砍杀,照着这样下去,我们的损失会很严重的!这些人毕竟还是妇人啊,砍人先砍马都不知道,不过因为我们没有马匹,挡不住他们的冲击,不然的话可以马上交战,也不会太过下风。”
塔布看着那边的血雨腥风,不由地猛吐起来,这种场面上的惨烈已经可以说不是一个悲来形容了,那掉落的手臂和大腿,还有那被马践踏的尸体,还有那不断流出的鲜血,所有这一切都让塔布想高声喊道:“全部停下,别再杀了,是我错了,我错了!”
答图也是带着震惊、无奈、悲伤、愤怒的表情看着那战斗,这些骑兵以飞快的速度奔了过来,手里的弯刀不断地收割着,偶尔又被砍倒在地的人,立刻又被后面的马踩得稀巴烂;她真想拿着弯刀骑着大马去为这些人报仇,把敌人全部杀死。
日格拉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还是要亲兵们去挡一阵啊,珠萨马,你带兵前去交战,务必血战到底,只留下一人也不要放弃!算了,给我拉一匹马来,我要亲自上这战场!”
合不勒忙道:“日格拉首领,你还要指挥战斗呢,不能亲上啊!”
日格拉并没有听他的,坐上一匹马,手里提着一把弯刀,大声地道:“还要指挥个屁?男人不上前交锋,竟然让女人们给自己做挡箭牌,我们还算是男人吗?不仅让草原上看笑话,我们这些人又于心何忍!现在乞颜部的生死存亡都看我们的了!珠萨马,和我一起冲到他们的面前,把他们的首领的头颅拿回来喝马奶酒,让这些人带着他们的鲜血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