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弘历撩起珠帘自行进来:“说什么,这么高兴?”
“太医来给我请脉说是要我这几日仔细些,只怕就要临盆了。那是好些日子都不能去问问芸嫣和娴雅两个,芸嫣的身子加上又有了身孕,真是叫人担心。而娴雅那边,说是胃口不太好。不会也是有了喜讯了。”在弘历身边坐下:“要真是这样,皇父和皇额娘不定多欢喜。”
墨菊带着人将两人素日的份例菜摆放到膳桌上,两人面对面坐下。弘历看着满桌的菜式有些倒胃口,娴雅那边的小菜似乎更合自己的胃口。
“你多吃些,瘦得太狠。”弘历给她夹了一筷子山药鸭子:“可不能让孩子以后也是不爱吃东西,瘦得和你一样。”
“这倒是。”宝音打发走身边立规矩和侍膳的宫女太监:“有件事,想跟阿哥说说。原是我心底不安,只怕一语成谶。”
“嗯?”弘历有些漫不经心地吃着一品锅:“什么话?”
“钦天监监正那日不是来给咱们大阿哥批八字的,后来闲着没事就让给所有人都瞧瞧。谁知道看了娴雅的,半晌没说话。”宝音顿了顿:“我隔着帘子听了觉着有异,就让墨菊出来问问。”
“问出什么来了?”弘历不着痕迹瞥了宝音一眼:“别卖关子。”
“说是这个八字虽则大贵,只是不宜子孙。别说是自己难得生养,就是将来对别人生养的孩子也是有碍。”宝音几乎是一字一顿,一面想一面打量着弘历的脸色:“监正看过娴雅的八字,不住问是哪位主子的。墨菊没敢说出是谁,只说是应选秀女。监正长吁了一口气,说幸而是没选进来。要不还真是不敢说了。”
“你既知道,何不早讲?”弘历喝了口温热的黄酒,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那时候阿哥跟娴雅日日相对,若是那时候我说了出来只怕会说我心怀妒忌。其实娴雅那么好的性子,又是生得极好的模样。说什么都是比我好得多,怎么会是这个命呢?别是算错了,在这儿危言耸听。”宝音放下牙箸望着弘历:“阿哥别当真,这种事是说不准的。皇父和皇额娘给阿哥指婚以前,定然也是找人看顾过。若是不妥,怎么会把她指婚给阿哥。”
弘历放下筷子,自己端起漱口茶漱过口一径出去。
宝音依旧是慢慢吃着碗里的燕窝粥。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月弘历在娴雅那里住了整整一个月。这可是比宠爱高芸嫣的时候更加过分,不是说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可有可无的。怎么会对一个刚刚长成的小姑娘这么念念不忘,既然皇上已经密定你为储君,那么你何须在乎那拉氏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谁叫娴雅的出身跟自己几乎算是不相上下,还有皇后做她的后盾。皇后疼顾她算是有目共睹了,要是自己不多加小心的话她要爬到自己头上便是指日可待了。
所有的事情必定要是防患于未然,烟霞说她看见娴雅的月事如期而至,那么又做什么不能说她不宜子孙?只要是能够让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位子岿然不动,别的女人算是什么。只有娴雅,不得不防。
“阿哥?”娴雅端着一盏清茶到了书房外,弘历闷在里面已经是一下午。周围的人看见他黑着脸,也没人赶紧去惊扰他。弘历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这跟乃父大行于色的性情实在是相隔太远。倒是有了些当初圣祖康熙的性子一般,毕竟是幼年间在圣祖膝下抚养长大的皇阿哥,到底是跟人不一样。
娴雅心底有些惴惴不安,里面黑压压的没有点灯。摸着黑进去,不知道弘历坐在哪里。还在正月里,外间花团锦簇这儿却是冷凄凄的。
“阿哥?”放下手里的茶盏,手持轻巧的烛台进去。方才看清楚弘历一个人坐在书橱前的暖炕上,支撑着头歪歪躺在引枕上。身上盖了一件不算很厚的皮裘,地笼的热气不是太热。娴雅穿着一件灰鼠褂子都觉得不暖和,拿着烛台放到炕桌上。
从炕上都开一床织锦褥子盖到弘历身上,把烛台拿开远远地只怕让他惊醒。借着摇曳的烛火看着弘历,总是觉着他心里有抹不开的愁闷。只是不知道这种心烦从何而来,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额间的皱眉。
弘历睁开眼看着她,娴雅愣了一下:“阿哥醒了?”
“你怎么进来了?”弘历看着如花的笑靥:“没听见脚步声。”
“瞧见阿哥睡着了,没敢惊动。谁知道还是将阿哥吵醒了。”娴雅没好意思的过来:“时候不早了,阿哥可想进些什么?”
弘历像平日一样搂住她,反正这时候书房里没有旁人。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在烛火映照下更能勾起人心底的,料想是没人敢闯进书房来。两人燕好,却未曾离开过她雅致的寝宫。一时动情,不由分说便将娴雅搂进怀里翻身压在炕上。
灵动的双手滑过她每一寸凝脂般的肌肤,锋利的牙齿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反倒是在她肌骨上留下只是属于他的印记。浓重的喘息伴随着细密的呻吟还有阵阵讨饶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