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永瑜被玉沁抱着到了皇太后钮钴禄氏身边,刚会说话不是很久居然能够很清晰地叫出各式各样的称呼。比之于父母在宫里的时候,永瑜仿佛长大了很多。
“皇太后吉祥。”玉沁跪下给钮钴禄氏行了跪安:“小阿哥早间吃过嬷嬷的以后,又进了半碗牛乳。”
“吃得还不少呢。”钮钴禄氏看着眉清目秀的孙儿:“这孩子跟皇帝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这个眼睛生得他额娘一样,只怕还真以为是皇帝又小了一轮呢。”
“万岁爷小时候奴才可没那个福气见着。”玉沁看皇太后笑得很是开怀:“可只有皇太后见过了。”
“看不着皇帝,看着永瑜也是一样。”钮钴禄氏喝完宫女端来的糖粥:“不是说今儿皇帝跟娴妃就该回来了,这些时候没瞧见婉儿倒是想得紧。谁知道这丫头出去一趟就连我这老太婆都忘到脑后去了。”
“怎么会呢,说什么婉格格也忘不了皇太后去。”玉沁看出皇太后是在说笑,索性凑趣道:“只怕心心念念还是想着皇太后的。”
“要真是这样才好。”钮钴禄氏逗着永瑜说笑:“再叫一个皇祖母,等会儿你阿玛额娘回来了就不能叫你在慈宁宫呆着了。”
“只要是皇额娘高兴,就让永瑜总在您这儿呆着。”不知什么时候皇帝已经穿着玄色貂褂进来,当先给皇太后行了大礼:“儿子不孝远离膝下,如今归来特来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回来了,起来起来。”钮钴禄氏嘴里说着让皇帝起来,还是受了儿子一个双安才起来:“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先前不是说要到明儿才从园子里回来的?”
皇帝已经挽着马蹄袖起身,在一边坐下。宫女奉上一盏云南新贡的滇茶,福了一福方才退下去:“回皇额娘的话,本来说明儿打园子里回宫的。只是记挂着皇额娘哪敢在外多停,没有多的事儿也就早会先回宫了。”
“嗯,娴妃呢?”皇太后看顾左右:“倒是要瞧瞧,这么些时候可是长好些了。先时瘦得可怜,堪堪儿又有了喜。”
“一会儿就从承乾宫过来。”皇帝转脸看着肥白可爱的永瑜:“永瑜,会叫人了?”
慈宁宫内所有人虽说知道永瑜已经会叫人叫得很清楚,可是谁都知道对于一个奶娃娃来说要能清楚叫出皇阿玛来说只怕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永瑜在玉沁怀里扭了一会儿,黑漆漆眼睛盯着皇帝瞄了好久:“阿玛。”
不仅是皇帝就是皇太后也是觉着新奇无比,这么大点孩子居然知道谁是他的阿玛。而且还能清清楚楚叫出来,就是嘉嫔身边的永璋有时候说话都不是很清楚。永瑜才不过这么点大,就能这样子可真是异数。
“皇帝,我可是哄着永瑜好久才肯叫一声皇祖母。你这一回来就知道叫阿玛,不知道是真的认识还是假的。”皇太后瞧着极其相似的父子两个:“不是事先说好的,那你就要赏点什么给永瑜好了。”
弘历抱着永瑜不肯撒手:“皇额娘,您说赏点什么给他好?”
“赏个亲王双俸。”钮钴禄氏笑道:“这么小,又不知道要吃的也不会要穿的。多赏点银子让他壮壮实实的长大比什么都好。等他大了,要赏他什么不行?”
“王庆,去给军机处传旨。皇四子永瑜赏食亲王双俸。”皇帝欣然应允,王庆磕了头退出慈宁宫。
皇后正好带着人来给皇太后请安,听见这话心里就是一惊。永瑜一般大的兄弟不少,怎么就是他一个赏食亲王双俸。照理说就算是皇长子永璜生母早逝,封赏也该从长子开始。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孩居然赏食亲王双俸,这份礼遇可以跟先帝朝的八阿哥福慧相比了。
“皇后来了,皇后吉祥。”娴雅穿着一件玫瑰金雪狐出锋的缂丝褂子,扶着杏儿的肩款款过来。看见富察氏立在慈宁宫正殿廊下,当下给她行了跪安:“娴雅给皇后请安。”
“大风雪底下从承乾宫过来只怕是冷得厉害。”还在睡梦中就听说皇帝跟她从京郊行宫回来,匆匆换了貂褂到养心殿给皇帝行礼。
看见的却是一副奇特的景象:娴雅坐在养心殿西暖阁的龙床上,身上披着皇帝的玄狐大氅。脸色温润得仿佛一块羊脂玉一样,从里到外透着光。这是多少年都不曾见过的奇景,好像接连两次的怀孕娴雅都是被皇帝庇护在身后。那么当年自己跟皇帝说起的她不宜子孙的话,皇帝又会相信多少。
“回主子的话,倒是还好。主子身子弱,只怕是有些受不住。”只要是到了寒冬腊月,富察氏的脸一定是没有什么血色。用太医的话说,那叫气血两虚的弱症。比之于高芸嫣小产之后误服那剂药所引起的再难受孕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这在宫里难道比你从江南回来还要虚弱不成?”富察氏上下打量了娴雅一眼,要不是肚腹微微有些腆着,从后面压根看不出有了身孕。一点也不觉得蠢笨,那时候她怀着里面那一个的时候也不见有什么不同。这个女人用什么抓住了皇帝的心?
娴雅笑笑:“主子说笑了,奴才可是外强中干比不得主子的。”跟在富察氏身后进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