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绾脑海中忽然浮过年宴时那一幕。他们几人站在楼上，底下是满朝文武百官，仿若朝权皆在脚下，抬头是浩瀚星空，和美得动人心魄的烟花。</p>
眼下人除了谭娇，全部都到齐了。</p>
“我和谭鸿博已经聊完了，你跟卫荀哥哥接着聊。”安仪笑嘻嘻的道。说着，她便拽起谭鸿博衣袖，拉他出了亭子。</p>
谭鸿博差点没反应过来，刚要开口自己和卫荀还能聊几句，要不然大家一起聊也好，结果抬头就看见安仪瞪着他。</p>
凌霄准备跟着凌卿绾上台阶，谭鸿博一只手揽住凌霄肩膀，把他一并带了出去。</p>
凌卿绾将安仪和谭鸿博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别扭得很。</p>
“我都听说了。”卫荀忽然开口。</p>
“嗯？”凌卿绾才收回神，听得云里雾里。</p>
“沈将军在朝中替我说话，为我翻案，背地里全有你的功劳。你半夜潜入连奴宫，是为了开导我，谋划、搜集何安罪证，也是为了帮我。对吗？”卫荀郑重其事，言语中甚至夹杂一丝丝的小心翼翼。</p>
他紧紧盯着凌卿绾，迫不及待等待凌卿绾回答。</p>
“对。”凌卿绾如实回答。</p>
要不然呢？她做这么多是为了谁。不管理由如何，她都是为了救出卫荀，这一点毋庸置疑。</p>
听罢，卫荀展露笑颜。</p>
“你肯帮我，证明你对我，并没有那么的厌烦，对不对？”紧接着，卫荀又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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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个三岁小孩，眼巴巴看着凌卿绾手中的糖果。凌卿绾知道，自己伸手就能给，但她不知道，该不该给。</p>
给了，她就没有了。</p>
“还是你和沈将军一样，考虑到朝权之争，不能让何家独大，需要我来制衡。亦或是觉得何安罪有应得，我不至于为杀了何安而死？”</p>
见凌卿绾迟迟没有回答，卫荀脸上笑意渐渐淡去。</p>
凌卿绾看着卫荀，此时，他一脸期待，正同样看向凌卿绾。</p>
“罢了，我知道了。”直到卫荀眼里最后一点期望消失。他轻飘飘扔下一句，便打算转过身去。“你且保重身体。”</p>
“别慌。”凌卿绾喊住卫荀。</p>
卫荀一愣，重新转过身子。</p>
凌卿绾上前，从衣袖中掏出两个瓷瓶，塞到卫荀手上。</p>
“半月一粒，可保你这两年平安无事。”凌卿绾告诉卫荀。“你要是想继续活着，两年后重新来找我要。”</p>
卫荀紧攥住瓷瓶，忽然听明白了凌卿绾言下之意。他抬眸，朝凌卿绾轻笑。</p>
“你何时学着开始威胁起我了？”卫荀打趣。但他语气分明是开心的。</p>
“我救你，不是为了江山社稷，我不过一介寻常百姓，没那么大的本事，抱负亦远不至此。我只是……不想你有事。”</p>
凌卿绾难得告诉卫荀自己心意，尚且不适应，说出来的话别别扭扭的。说完，她低下头，不敢看卫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