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杏雨在医院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过来,这一天一夜袁杏芳熬得异常辛苦,过得提心吊胆连觉都没睡,偶尔困得不行了迷糊了过去,一会儿就被恶梦惊醒了,醒来之后摸了摸妹妹安安稳稳地躺在身边不禁欣慰,不一会儿,心灵又被愁云惨雾填满了,就害怕妹妹一直这么不省人事地昏迷着再也醒不过来,害怕她万一成了一个植物人,如果真的成了植物人,她会为没有照顾好妹妹愧疚一生,愧对把妹妹交托给她的父亲母亲,如果她真的成为植物人,做为血脉相连的亲姐姐会义不容辞地尽心尽力照顾她,只是袁家的希望就破灭了,父母多年来在女儿身上寄托的希望就落空了,她为了妹妹辍学打工所吃的苦就白受了。父亲母亲年纪大了,当得知希望落空了怎么接受得了现实,那将是多么残酷的打击。袁杏雨还在昏迷的时候,袁杏芳打开病房的窗子对着外面的虚空一片低声地祈祷,只要妹妹能醒过来,让我折十年的寿命我也愿意。
当袁杏雨悠悠转醒声音低微地叫了一声姐姐的时候,袁杏芳摸着妹妹的手再次哭了。
舒云和女儿钟粟来到医院看望袁杏雨,正赶上袁杏芳哀哀地哭泣,母女二人悄悄走进病房,钟粟放下背包倒了一杯水,袁杏雨口干舌燥要水喝,袁杏芳正要起身给她倒,钟粟已经把水给她端了过来,袁杏芳感激地看了一眼钟粟,然后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妹妹喝。
钟粟在旁边看的别提有多羡慕,说:“我要是有个姐姐多好,就多了一个把我捧在手心里的人。”
舒云说:“得了吧你,还嫌捧着你的人少啊,已经把你捧得不像个样子了,都把你娇惯坏了。”
袁杏芳看着钟粟笑了笑,钟粟冲她做个鬼脸,然后扭过头去乐。
袁杏芳对妹妹说:“这次多亏了舒老师,帮我补足了一千块钱的医药费,咱们家欠舒老师的太多了。”然后转头对舒云说:“舒老师,我会尽快还钱的。”
袁杏雨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只是流眼泪,庆幸自己受到命运之神的照顾,遇到这么好的老师。
舒云说:“别说欠不欠的话,小雨是我的学生,有了困难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也别急着还钱,你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钟粟一听妈妈叫袁杏雨为小雨,叫得这么亲热,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心中不是滋味儿,妈妈从来没有如此亲昵的叫过她,每次都是直呼姓名:钟粟,作业写了吗,钟粟,衣服洗了吗,钟粟,这个月学习做菜了吗,钟粟……,每次都是钟粟钟粟的叫,只有外婆和爸爸和已经过世的外公以及爷爷奶奶叫她小粟,小粟,多么亲昵的称呼,外婆甚至有时候会把她搂在怀里亲昵地叫她粟儿公主,一听就知道外婆对她多么地宠溺。
钟粟心中抑郁不乐,转身出去了,到了隔壁的病房,才知道罗荟昨天下午就不听医生护士的劝阻出院了,给她打电话,手机却关机,钟粟心中很担心她。
此后几天,舒云每天都要去医院看望袁杏雨,还亲自做了鸡汤带过去,钟粟心中那个气啊,看见母亲熬鸡汤时眼睛里都在冒火,母亲去医院时叫她一块去,她躲进卧室里死活不去,舒云到底作风强硬,你死活不去,我死活也要把你拽去,结果就是硬把钟粟拽去了。
袁杏雨喝着舒云亲手做的鸡汤,感动的热泪盈眶,喝完之后,舒云笑着关切地说:“感觉好些了吗?”
袁杏雨说:“谢谢舒老师关心,我好多了。"
舒云压低了声音说:“有没有感觉心慌?”
袁杏雨也压低了声音说:“前天晚上睡觉时心慌了一会,大夫来给我吃了药又戴上氧气罩,过了一会就好了,没事的。”
舒云说:“你身体不好,还有病,多注意休息,出院之后最好先休息几天别急着打工赚钱。”
袁杏雨笑着说:“出院之后我就应该动身去上学了。”
舒云说:“我忘了,看我这记性。”说完笑了一下。
钟粟在旁边怒火中烧,妈妈从未对她如此和颜悦色地笑过,怎么可以把你最亲切的笑容给了别人却不给女儿,还叽叽咕咕地和别人小声说话,有什么不能大声说的,真是气死人了。
袁杏雨看着钟粟说:“舒老师,钟粟真了不起,考上了清华大学,我却……”
舒云说:“你没考上清华不是你没有那个能力,还不是你这糟糕的身体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