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谷儿见那人摔了下去,连忙将妞妞从肩膀上放了下来,起身走到悬崖边探看,只见崖下烟云缭绕,那里看得清楚,夏谷儿只道那人摔下去跌死了,却又怕吓坏了妞妞,于是便假意嚷道:“你没事吧?”
他只想随便问上一句,然后便可以回身告诉妞妞,说那人已经自悬崖下离开了。可那里知道他话音刚落,却听到下面隐隐约约有人应道:“我没事,快些想办法把我弄上去才好。”
夏谷儿一楞,没想到竟然真的回有人搭声。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一瞧,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在向自己挥手,相距太远,夏谷儿又不敢将身子在悬崖边探出的过多,所以也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不过那人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夏谷儿倒是看的分明。那人正处身在悬崖缝隙间生出的一株松树上。那松树似乎已经有好些年头了,歪歪斜斜的在峭壁之中伸了出来,如同一把倒扣着的雨伞一般,将那人稳稳得托在中间。
夏谷儿见到如此情状,心中一乐,口中自语道:“这人凭地命大,竟然这样也摔不死。”当即转头冲着水清儿问道:“清儿,有没有办法把那个人弄上来。”水清儿点头‘嗯’了一声,随即走倒悬崖边,就那么直接跳了下去。
夏谷儿那里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心中一惊,正要高声呼喊,却见水清儿如同一片羽毛一般,轻飘飘的向那松树上滑去。夏谷儿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心中却更是惊叹于化蝶心法的神奇。
水清儿落到那松树上,也不说话,玉手微动,饶指剑已经脱体而出,伸长了七八丈,如同绳子一般,将那人捆了起来。水清儿突破了第五重的化蝶心法,功力进步了许多,非但身体的重量比以往轻了一倍有余,而且控制起饶指剑来也是更加的得心应手。只见她用足尖在那树上轻轻一点,竟然带着那人在悬崖峭壁间纵跃了起来。不一时,便回到了悬崖之上。
妞妞在上面看得热闹,不由得笑着拍起手来,可等到水清儿上来,妞妞却将小脸一扭,做出一付不屑一顾的样子,胖乎乎的小手也被她藏到了身后。水清儿也不同她计较,手腕一抖,习惯性的便要将那人绞碎,可突然却想倒那人是夏谷儿要她弄上来的,所以马上便停可手,可饶指剑仍是在那人的身上勒出了数道伤痕。
水清儿虽然差一点便将他杀了,但夏谷儿却是毫不知情,反倒以为那人身上的伤痕是被饶指剑无意中勒出来的。而那刚刚被水清儿救上来的人,更是不知道自己曾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反倒如同一个呆子一般,一脸迷醉的盯着水清儿,一动也不动,竟然就这样傻掉了。
那人不过二十几岁,倒像是个落地的穷酸秀才,身上一件鹅黄色的轻罗长衫已经微微泛白,手中提这一个粗布包裹,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他的模样倒是生的风姿洒脱,人才出众。夏谷儿见他一直盯着水清儿看个不休,心中不喜,上前一步,挡在水清儿面前,神色间甚是不愉。
那人目光被遮挡住,先是一楞,等看到夏谷儿神色,心中才明白起来,知道是自己失礼了,长长一揖到地,口中道:“在下柳永,排行第七,所以人称柳七。方才初见两位神仙似的人物,不觉一时失态,失礼之处,还望兄台莫要怪罪。敢问兄台与小姐名讳。”言语中甚是恭敬诚恳。
夏谷儿摸摸自己的光头,心中暗道:“清儿倒称得上是神仙似的人物,不过我这个样子倒是像强盗更多一些。这人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也只是被清儿的样貌迷惑罢了,柳七,这名字倒当真是流里流气的。”他心中这般想着,神色却是缓和了下来。
毕竟水清儿貌若天仙,这等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夏谷儿见他语气诚挚,所以也并不多做计较,回答道:“什么名讳不名讳的,我是个粗人,不用和我来这套,你就叫我夏谷儿好了。”夏谷儿报出自己的名字,却只口不提水清儿,身子也依然牢牢的钉在她的前面,不肯动弹。
柳永也不深究,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夏兄,柳七在此多谢夏兄和姑娘的救命之恩了。”言罢,又是一揖到地。夏谷儿心中暗道:“这穷酸倒也有趣,明明是我们把他打下去的,差点害他摔死,现在倒反来感谢我们。”他心中好笑,觉得这柳七也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