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晓芳的安危,就看她自己的运气如何了,如果刁一品出事后,那帮人能主动露脸自然是好,不管是出多少钱,自己也会尽力救张晓芳一条命;如果她的运气不好的话,对方瞧着情况不妙把她给处理掉,那也只能听天由命。
陈大龙的心里想到这个计划最大的弊端是有可能置张晓芳于危险之中,心里不免有些隐隐作痛,可是现在情况严峻,自己如果不作出选择的话,拖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加不利。
政府领导班子会议结束了,满腹心事的陈大龙顺着人流往外走,走到半道上的时候,却听见刁一品从身后招呼自己:
“陈副市长,最近看起来气色好像不太好吗?是不是手里分管的工作比较多,有些太累了?”
瞧着刁一品摆出一副关心自己的面孔存心讥讽,陈大龙停下脚步回头冲他轻轻摇头说:
“家里闹耗子,整天夜里出来折腾,晚上的确有些睡不好,不过,耗子药也是现成的,那耗子估计也折腾不了几天就完蛋了。”
听着陈大龙这一语双关的话,刁一品的眼里闪过一丝狡诈。
“陈市长,其实有时候对付耗子也不一定要用老鼠药,准备点好吃的把他给喂饱了,耗子说不准就自行离开了。”
“那肯定不行,耗子要是吃馋嘴了,天天都想着出好吃的,那不是要赖上了?”陈大龙两眼如炬直勾勾盯着刁一品,刁一品却昂首无所畏惧。
“这耗子应该也分是不是聪明的,我看陈副市长家的耗子必定跟陈市长一样也是聪明的耗子,应该知道分寸吧。”
刁一品的话里已经露出求和的意思,这让陈大龙心里感觉到几分窃喜,最起码,他刁一品现在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是好事!只要对方先忍不住了,就必定会露出马脚来。
旁边不时有一同参加会议的领导从两人身边经过,瞧见一向不对眼的陈大龙和刁一品居然站在廊上亲热攀谈,个个心里冒出问号,“陈副市长和刁部长什么时候已经冰释前嫌了?”
眼瞅着常委们走的差不多了,陈大龙左右看了一圈四下无人,冲着刁一品低声道:
“刁部长,这耗子就是耗子,哪能跟人比呢?依我看,再聪明的耗子也还是得老鼠药才能解决问题,想要指望耗子聪明,似乎不太可能。”
陈大龙正说着话,偏巧有副市长贾达成最后一个从会议室出来经过,听陈大龙跟刁一品谈论什么耗子的问题,随口插嘴说:
“这年头,哪家还有耗子?现在老鼠都住上楼房了,档次可是有所提高啊。”
有几位已经走远的领导听了贾达成大嗓门的话,远远回头冲着三人“呵呵”笑起来,陈大龙和刁一品也顺着这笑声各自露出了些许笑脸。
笑过后,陈大龙不再理睬刁一品,加快了脚下的脚步回自己的办公室,这让刁一品脸上不自觉露出掩藏不住的失望。
刁一品原本想要跟陈大龙旁敲侧击一番,尽量要挟陈大龙尽早让步的想法,从刚才两人的谈话中,他已经听出来了,陈大龙这是打死不肯跟自己谈条件妥协啊!
尽管刁一品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张晓芳的命,可是现在逼到这种份上,他已经别无选择。他在心里暗暗琢磨,“只要陈大龙不动手,他也绝不会动张晓芳一根毫毛,可若是陈大龙敢对他下手,他至少也要拉上一个张晓芳当垫背的。”
陈大龙的办公室里,他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向楼下,瞧着刁一品匆匆乘车离开的背影。
刚才在走廊上刁一品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心里跟镜似的,刁一品这是有跟自己求和的意思,他现在仗着手里有了张晓芳这个筹码,已经有了想要跟自己谈条件的心思。
只不过,有些事情的主动权和控制权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如果连刁一品这样的货色都能跟自己谈条件要挟自己?那自己这些年场面上行走的经验也就算是白搭了,不过是绑架人质罢了?这种事情,他又不是头一回碰到。
陈大龙的心里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沉得住气。跟对手处于僵持状态的时候,谁心里有了先发制人的心思,谁就在气势上先输了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