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上帝的玩笑(2 / 2)

“这是哪?”刘亚虚弱的问,本来他就近视,再隔了一层塑料袋,那就更模糊了,甚至刘亚都分不清不远处的那一坨是什么东西,只是听到了声音,便很自然的问上一句罢了。

“呃……!”年轻武警突然听见背后的丧尸居然开口说话了,还阴颤颤的!他是什么都想遍了,诈尸,扑倒自己咬脖子,掏肠子……等等等等,就是没想过人家会问“这是哪”,天大的意料之外就是刺激,于是一口气没上来,也瘫在了地上。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神智不清的刘亚只当是自己又幻听了,于是从塑料袋底部钻将出来,翻身下了病床。不想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刘亚感觉身体有点不受控制,他扶着床适应了好一会,同时眯起眼睛迷茫的打量四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冷了,这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实在太大,呼吸间都可以看到白色的哈气,而他自己居然没穿任何衣物,正赤条条的与这世界坦诚相见。

看着凌乱的房间,刘亚越发的迷糊了,他清楚发生过的一切都不是梦,右臂厚厚的绷带下隐隐传来的痛楚就是最好的证据,但这些与现实偏差的又实在太远了。恍惚间自己已经死了,死在了一间大大的房子里,后来,就来到了现在这儿!“这儿应该不是天堂或者地狱,那种地方都还不至于落后到了需要电灯和冷气。看上去这儿更接近人间。”

刘亚试了几次,努力使自己站稳,好不容易不晃了,又下意识的去摸眼镜——他的近视镜早在来医院前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自然是摸了个空。刘亚用力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随手捞过一床被单,简单的围在腰间,跨过那一坨障碍物,便向门外走去。他的头还是昏沉沉的,身体依然无法做好大脑给定的指令,尤其是右手。就这样,刘亚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医院,街上的景色并没让他产生震惊,也许他现在还根本没弄懂这到底是一个噩梦,还是现实。他拖着虚弱的身体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浑浑噩噩间,仿佛这世界与他再没有多大的关系。如血的残阳正慢慢沉入地平线,孤单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渐行渐远,声在少年的背后响起,地上那些尸体纷纷爬了起来……

同样的复活场景,还发生在岭上市郊临时搭建的尸体焚化场内,数名由武警客串的尸体搬运工被眼前难以置信的场面吓傻了,然后动作整齐划一的摆着肿塞的身体,头也不回的冲入了身后的焚化炉……

整个小城,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的人,都陷入了一轮新的恐慌当中。

上帝和z国人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陨难后的第14天,既处理和焚烧尸体的工作展开的第3天,一些本来被认定死亡的病人竟先后苏醒。和漫天飞舞的可怕流言一同传来的,是慌乱的卫生医疗部得出的最新结论——苏醒的病人皆是因为感染病毒后陷入了假死——一种极其难以用现有医疗设备检测出来的假死状态。

可惜的是,这消息来得似乎有些晚了,因为在这之前,光岭上一处就已经有多达二十万的“尸体”被永远的粉碎和焚烧了。

事后统计,假死苏醒的病人竟然占到“死亡”人数的四分之三。看着面前的报告,总理头疼不已,60多万人死了又活了,这本该是件值得举国欢庆的事情,可是需要处理的问题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陨难期间,涌出了大量的破坏和犯罪,还都是群众性的,你抓谁?不抓?对受害者这边儿又说不过去。然后是卫生检疫,岭上市的医疗人员和设备明显紧缺,可外市的人对于曾经流行过大瘟疫的城市早就谈虎色变,哪个不要命了还赶这时候往岭上跑?下强制调令肯定又会引发更多的问题。再者,最令人担心的还是这次陨难对即将开幕的奥运会的影响。总理揉了揉太阳穴,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是必须马上处理的。

2008年7月16日,陨石坠落后的第17天,除了那些因其他原因真正死去的岭上人,幸存者大部分都已从最恐怖的一次沉眠中醒了过来,被定名为“陨瘟”的新病毒不但没给他们留下任何后遗症,甚至还治愈了许多人身上的顽疾。抽样调查表示,98活下来的市民因为“陨瘟”的缘故,身体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改造。最夸张的是一名乞丐,他因曾患小儿麻痹,左腿严重萎缩,可是在复活后,医生给他再次诊断时发现,他的残腿正以常人新陈代谢5倍的速度复原着。

令研究人员费解的事情不止这些,卫生部的专家们在陨难期间曾大量的收集了新病毒的样本,但这些样本却始终处在急剧的退化中,只有零下250度的低温才能阻止其演变。可是到了16号这天夜里,也许是遗传基因本身的设定问题,这些不同代数的病菌竟同时活跃起来,很快便进入了退化的终点——死亡。失去了所有样本,对于研究机构来讲是非常大的损失,而且也打了这些不是很注重效率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不管怎么说,专家们最后确定了病毒的大致特性,是一种类似伊波拉的突变退化型病毒。感染后小部分生物会立刻死亡,大部分则陷入假死。问题在于,实验中所有假死的动物只有不到百分之一能够自然醒转,远不及岭上人四分之三的比率。

但动物毕竟是动物,不同于人体,医疗部并没有纠缠于这些枝节上,而是转而利用有限的资料开始着手破译病毒,制造疫苗,以防止将来再发生类似的惨剧。

对于苏醒的岭上人,卫生部也尽可能的做了覆盖面最广的抽样,令所有人都安心的是,并没有发现病毒残留。另外,体检结果也证明了这些死而复生的市民都是身体健康的正常人。然后,该安顿的安顿,该抚恤的抚恤,能够从鬼门关上旅游一圈儿再赶回来,不少人已经满足的开始烧香拜佛了,哪还有那份心思借题发挥趁乱牟取暴力,再说这可是灾难时期,就算暂时得了好处,等事情一平息,早晚还是会有人来整治你的,非典时那些发国难财的前车可鉴。一场大规模的“陨瘟”,似乎就这样突然平息了下来。

但这次灾难造成的直接或者间接经济损失已经没办法估量了。别的不说,光那20多万有可能苏醒却被提前焚烧掉了的尸体就是一笔算不明白的糊涂帐。多少家庭就此破裂,多少孩子因此失去了父母,多少重要的工作岗位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接替人员。国家亦没有办法,就人道主义来说,也不可能放任尸体横陈在大街小巷,便是你处理得晚了,都兴许遭到那些以人权自允的“卫道士”们的国际谴责。

对外,国家宣称,在处理那20万具尸体前,已经通过极秘密的手段确定他们是绝对不会醒来了的,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蓄意谋杀的可能。而对内,除了安抚,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虽然面对的问题依旧很多,但总算勉强将人民的情绪给稳定了下来。至于那些仍没有任何复活迹象的尸体,国家表谨慎态度,特意成立了专门的机构,将所有尸体收集起来统一陈放,希望可以救活更多的人,但到最后,也没再听说有人又活了过来。

这次,幸运之神眷顾了z国的北方诸城市,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因为陨瘟死而复生的案例。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转眼间,一个月又匆匆从人们的指尖溜走,岭上市也慢慢恢复了本属于小城的宁静,人们又回到了那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当中。夏日依旧炎热,润河水面吹来的风仍带着湿润的水气,柳树上的蝉也还是一副懒懒的老样子,除了漫天的孝带纸钱,似乎一切都未改变过……

出于谨慎,国家下达了临时的强制定居令,要求岭上人必须定居在原地,不得随意迁移,以接受卫生部定期的免费医疗检查。

通过数月的观察,z国国家领导层最担心的问题并没有发生,不仅病毒再没有任何出现的迹像,就岭上市人被接受的情况来看,似乎最一开始卫生部发出的通告帮了很大的忙。因“陨瘟”的危害也确实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所以那些曾被感染的病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并没有受到健康人的歧视,就更别说爆发什么恶性事件了。

随着08年奥运会脚步的临近,大批的外国游客涌入z国,古老又神秘的东方巨龙再次成为国际的视线聚焦处,也正因为此,很快的,岭上陨难便被人们彻底的遗忘了,而那个所谓的国难日亦成了昙花一现的口号。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这死而复生的神奇失去了兴趣,至少还有很多学者依旧流连于小城的各个街道,希望能找到些“陨瘟”曾存在过的证据,其中不乏黄头发绿眼珠的外国人,只是这些打着科学旗号的老外们是否还有其他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哦,对了,还有件怪事儿,那名叫刘亚的少年曾被国家卫生部雇去配合研究——就是做有薪的小白鼠。在试验室里呆了大半年后,他被放了回来,当然还带着一笔数目不小的存款。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可亲的哥哥姐姐们在研究些什么,等他第二天带上水果礼物回去答谢人家这半年来的照顾时,那个熟悉的院落早已是人去楼空,甚至连门口曾经的警卫室也给人搬走了。

刘亚有点害怕,自从死过之后,他越发分不清梦和现实的差异了,若不是手里还有那么一笔存款,若不是警卫室原址处翻起的崭新的土层,刘亚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发了一个半年长的大梦,就象他每天不停的梦到那个坐轮椅的男孩一样。

最新小说: 光宗耀明 民国:王牌飞行员 大明江湖我可死亡回档 重生之我在剧组加点拍戏 从雇佣兵到战争之王 知否:我是皇太子 天上掉下个牛魔王 我的姑父是朱棣 洪荒:吾冥河,以杀证道! 华娱之女明星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