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正拿着水袋要喝水,忽然被李成这一问,一口水呛在胸中,好半晌才喘过气来,不由苦笑道:“大人真是……杨雄的确是梁大人举荐,从前只是禁军中的普通军士,籍籍无名,有一次替梁大人护送家眷,因为途中遇到贼寇,幸得保护了家眷周全,这才得了两大人举荐,出来地方做了团练使,后来因为和金兵打过几仗,这才升了这个太原副指挥使的差事。”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李成,小心地笑道:“李大人的事情末将也曾听到一些,深为钦佩!”
李成闻言倒是有些庆幸,杨雄看起来虽然是武官却十分机敏,而且利益上与他也暂时不会发生冲突,两人日后相处,似乎还可以平静一些。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太原刺史为何几年都没有人补缺?这次本官上任,恐怕也会牵扯不少是非。”
杨雄想了想,皱眉道:“太原刺史,空缺了将近一年,只因前几任刺史都是因为与金人的交战而被罢免。所以一时无人愿意前来任职。目前只有太原知府总览地方上的事物。”
李成点头道:“太原坐拥地势,怎会任由金兵肆虐?前几任刺史莫非……”
杨雄苦笑道:“大人不知,太原刺史,无权调动禁军,只能征调毫无战力的厢军,至于乡军,都是囚犯中的老弱病残,更是不堪一用啊。朝廷又无意抗金,地方数次上表,请朝廷派驻禁军。可是却……哎!”
李成听的心情沉重,想起汴梁中处处歌舞,日日丝竹的升平景象都是建立在偏安忍辱的境况之下,就禁不住一阵阵的心痛。想起清末的百年屈辱,更觉情难自禁,忍不住冷哼道:“太原乃是南下中原的咽喉要冲,怎能没有精兵防御?真是荒谬!”
听待李成的话,杨雄小心地道:“禁军自然是有,可是每每金兵来袭,禁军将领多不愿意迎战,加上朝廷也没有征调禁军作战,所以地方上只能眼睁睁被金兵洗略!”
李成闻言,长吁了一口气,点头道:“这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今日还是前往清源,回来再行商议这些事情。”
说毕,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太阳能电子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若是一路疾驰,到达清源正好是第二天清晨,休息半天,下午便可将何氏恶霸一举擒获了。
时间上虽然紧张一些,但是好在这五百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兵强马壮,很难相信他们是厢军中的一枝。
李成并不知道。这些精兵,其实并不是地方的厢军,而是作为指挥使,所能享有的私下调用的军队数目也就是一千人而已。
看到李成带头翻身上马,余下的官兵也都纷纷起身,准备继续向清源赶去。杨雄这时却苦笑道:“我这腿可实在走不动了,李大人一个书生,竟然比俺还厉害,真是佩服!”
李成见状,便知道杨雄是想借此和自己做个交易,便微微笑道:“想不到杨将军看似威猛,却也会弱不禁风!”一番话顿时将杨雄说的老脸通红,不敢再争下去,只好干笑一声翻身上马,当先而去。
一行五百人赶到清源城外只有十里的山中,已经是黎明时分,李成便下令吃过干粮就地休息。
李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匆匆吃了李全拿来的酱牛肉,看着躺在地上直喘气的一众军人,有心早点救人,否则,去的晚了,即便抓了何府上下,出了对蔡京小小打击一下,也没有其他更有意义的事了。
只是这些军爷一个个养尊处优惯了,这时跟着自己连赶了两天,早已疲惫不堪,若是强行让他们前去,恐怕反而坏事。可是若是等到他们休息好了,那些地牢里的可怜的无辜百姓就可能因为这点时间的耽误而最终死去,这是让他不能接受的。
想了想,李成放下手里的水袋,缓缓扫视了一眼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官兵,沉重地道:“有件事我要告诉大家,三天前的晚上,我很幸运地钻进了清源镇何府的地牢之内,看到的你们可能有些想象不到……”
杨雄这时正吃了牛肉躺在地上休息,忽然听到李成那沉重语气说出来的话,心中不觉猛地一跳,心知可能是李成看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便猛地翻身坐起,沉声道:“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李成看着在场那些被自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的官兵,向杨雄叹了一口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