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金雕,”莫问冲老五说道,
老五闻言振翼靠近金雕,与金雕并肩齐飞,
“豫郡何时被冉魏攻占的,”莫问冲二人问道,
千岁极少出门,不知其详,夜逍遥接过话头,“年前晋军北上,与魏军南北合击大败十万胡军,胡军残部溃逃西北与冀郡合为一处,”
莫问闻言沒有再问,那件原本想送给林若尘保命的羽衣已经转赠给了石真,哪怕兵败,石真也不至于丧命乱军之中,
“我听说豫公主石真一直沒有婚嫁,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夜逍遥坏笑开口,
“不要胡说,她是胡人,”千岁插嘴说道,
“那怕什么,此女大有姿色,只要不怕乱了血脉,纳了她也无妨,”夜逍遥哈哈大笑,
临近冀郡,金雕改道西北,又行数百里到得冀郡与高州边境,众人落于地面,金雕隐于山中,四人继续北行,两百里后发现了高州的兵马,兵强马壮,人数在两万左右,
“不知为何高州一直不缺钱粮,别处州城早已经断粮,他们军中吃的却还是干饭,”夜逍遥指着北侧的大队兵马,
莫问沒有接口,高州就是沈冠青所在的州城,他曾经为沈冠青寻得了一只阴间的鬼鼎,可自阴间借物,自然不会缺少银两和粮食,
千岁在旁说道,“兵马已经开始列队,这里应该就是战场,我们是在这里蹲守还是往东迎上一段儿,自路中途设伏,”
夜逍遥抬手东指,“冀郡兵马已经到得三十里外,來不及设伏了,这座山丘很是低矮,草木也不多,他们不会想到此处会有伏兵,我们还是自此处蹲守吧,”
莫问点头表示赞同,转而问道,“柳笙眼下是何模样,”
“是一样貌无奇的偏将,若是混进人群很难辨认,”夜逍遥说道,
“当初你是如何确定他身份的,”莫问问道,
“这残杀同门的败类有个习惯一直沒改掉,他拿东西会翘兰花指,”夜逍遥折了一根枯草咬在嘴里,
莫问和千岁闻言转头对视了一眼,皆有愧色,夜逍遥凭借这一细节确定柳笙的身份势必要通过多日的观察,他不能隐藏身形也不能变换样貌,其难度可想而知,
“一旦动手不能有片刻犹豫,不但要灭杀魂魄,还要毁其七窍神府,”夜逍遥又道,
莫问再度点头,上一次已经将柳笙枭首,柳笙仍然死而复生,且不管其中是何因由,只需将他的七窍神府破坏掉,他就无法再次复活,
高州军队自北方空旷地带停下,骑兵居前,步兵居中,弓兵居后,拉开了阵势,随后派出探马,前去打探敌军动向,
此番是沈冠青亲自统军,随行有数十位道人,沈冠青是汉人,冀郡是胡人,汉胡之战少不得道人助战,
半个时辰之后,冀郡兵马來到,先行的是百十辆战车,这些战车上都放有铁箱,铁箱的长度与棺木相仿,其后是步军,人数当有万人,弓兵和骑兵人数不多,不到两千,
“老爷,这些箱子里放的是不是僵尸,”老五在旁问道,
“很有可能,”莫问点了点头,与高州的布阵不同,胡人的统帅位于后方,各部将校连同传令兵,还有鼓手钲手和近卫,人数共有百十人,其中两匹大宛马上坐的是前赵太子和分别许久的乞翼阿古真,经历了九死一生和国破家亡的太子这些年苍老了许多,石真亦是如此,眼角已经出现了细微的皱纹,赵国眼下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胡人城池,需要分神抵御來自各处的频繁攻击,
在冀军后方还有一些汉人,人数在两百人左右,这些人都被关在囚车里,但他们并不是囚犯,而是士兵的口粮,
“夜逍遥,后方的将校共有十几个,柳笙是哪一个,”千岁问道,
“南数第三个,背负弓箭那一个,”夜逍遥努了努嘴,
得夜逍遥提醒,莫问的视线固定在了那个偏将的身上,双方此时相隔三里左右,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偏将的样子,但角度不对,看不到他的眼神,而此人骑在马上并无多余动作,故此无法确定此人是不是柳笙,
高州兵马和冀郡兵马彼此之间的距离是五里,高州并无强弓手,寻常弓兵射不了这么远的距离,此时太阳早已下山,冀郡站稳脚跟之后立刻发动了攻击,铁箱上盖弹开,百十具身穿甲胄的僵尸直挺起身,双臂前伸,向西蹦跳疾去,
高州见到敌军这群诡异的前锋,立刻派出一支千人骑兵队策马冲阵,策马之际战刀出鞘,到得近前挥刀就砍,
骑兵与步兵和弓兵相比威力最大,但此时他们却毫无威力可言,僵尸本身已经刀枪不入,再覆以铁甲,战刀更是难伤它们分毫,这种拼斗,胜负毫无悬念,
四人躲在暗处观战,除了老五,其他三人的眉头无不越皱越紧,那些僵尸在进攻之时很有章法,并非只靠本能行事,这说明它们都是受人操控的,操控它们的人无疑就是柳笙,
柳笙擅长控尸之术,分神操控这么多的僵尸也不稀奇,但要想操控这么多的僵尸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做到身临其境,可是夜逍遥所指的那个偏将不时挺身查看战况,偶尔还会与身旁其他将校交头接耳,这表明此人并不是控尸之人,换言之,他不是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