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见鬼了,王二越这么说,薛、罗二人就越坚持己见,好象摆明了要跟王副总管过不去似的。
王二还真是纳了闷了,薛礼、罗通二人都不是只求杀敌而不顾其他的性子,怎么这会儿如此不讲道理?于公于私来说,处木昆部前来依附,既削弱了对方实力,又壮了大唐声威,还可间接地打击突厥士,说不定其他部落看到处木昆归唐并未受到追究,也有可能生出此心,岂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之选!
这俩家伙何苦要执意去谋划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计划呢?
连冯宾茹都有点奇怪了,其实在出兵掩护处木昆部前往轮台之际,只要兵力部署恰当,运用得好,利用这一点,一样可以给突厥大军一个迎头痛击机会。为何薛、罗二人偏要舍近求远置处木昆部于不顾呢?
争来争去,王二是当真恼了,案几被拍得“啪啪”响,也顾不得当初在长安信誓旦旦应承李治“管人不管事”的诺言了,蛮横道:“我已答应了人家处木昆部,保证平平安安掩护他们归来,不但是战士,便是族中老幼,一个都不能少!其他的不用考虑了,趁这工夫,你们好好商谈一下,如何分兵侧应,务必确保处木昆部安全进入轮台!”
可把一旁的塞米拉给感动得,泪花在眼匡里转着差点儿就要掉下来了。
薛、罗二人见王二发了脾气,毕竟他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也唯有听命从之了。二将收了那张清单,唉声叹气一副痛失良机深以为憾的神情,俱是垂首不语怏怏不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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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自知打仗还得靠他们,未来老丈人能不能平安无事,一大半还得仰仗他二人出力。虽说被逼无奈发了通官威,但也不好令其太过难堪,当下缓了颜色正要侧言安抚几句,却发现这俩家伙低着头相互瞧着,竟是各自暗翘大拇指笑得诡异,好像是刚干了件特别得意的事。
奶奶的,居然上了他们的当!
就说嘛,二将深通兵法,怎么会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呢?原来是成心捣乱,使得王二在塞米拉面前表功。
王二恍然大悟,暗赞两位大哥会办事,却又不免有点奇怪,罗大哥这么做还说得过去,老薛为人素来严肃,怎的也会出这花花肠子?
其实薛礼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前番海东之行也好,这次莫名其妙跑去天山脚下也罢,说穿了,或多或少都是因他身边女子的缘故。薛礼委实是怕了他,好歹这两次都是有惊无险回来了,谁知道他哪一天哪根筋搭错了,又来唱这一出,岂不是要了大家的命了。索性,咱就成全你,只要你身边的女子,你王副总管真是对人家有点意思,咱都尽量替你拉拢拉拢,也好让你安安份份待着,别再搞点什么夭娥子出来了。
看看咱们这个王副总管,把直肠直肚的白袍薛礼硬生生逼成了“拉皮条”的小人!当真是造孽!
王二既是心领神会,自然就轻松了,接着将自己与兰独禄商议好的计划讲述一遍——苏庆节率轮台一部行接应之责,庭州方面再出两军,负责断后吸引可能追击而来的突厥大军。
当然了,具体细节王副总管是没怎么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然后摊开双手,却问诸将如何行军。
薛礼倒是做戏做全套,大行奉承之辞,“副总管谋算胜天,高!实在是高!”
罗通亦是连连称赞,“此等妙计,换作我等,是决计想不出来的。”
却把苏定方等人搞得稀里糊涂,虽然大致说来,是当按王二这般安排,但这等计谋,本身并不难想到,难就难在该当如何掌握分寸。哪用得着如此吹捧?再说了,薛、罗二人也不是那等阿谀之辈,怎的这会儿似变了个人一般,莫非是头先被王副总管喝斥了,心有不安才委曲求全,可看他二人脸色,却完全是一副倾心敬佩模样。
奇怪!当真是奇怪!
王二被他俩一捧,明知他们是故意说给塞米拉听的,亦不自有些飘飘然,得意之下不免忘了形,“这有什么,就好比街头斗殴,使人埋伏在巷子口,咱这边的人往外跑,只等对方后面追来,埋伏好的人便只管抡着棒子死命敲就行了。一个闷棍打到,他不死也得留下半条命,若是没砸到,赶紧开溜了,这时候,对方即使要追,一时也不晓得追哪个好……”
好嘛!堂堂行军副总管的经验就是这么来的!
再让他说下去,好不容易建立的形象可就要自毁怠尽了,薛礼连忙差断他的话语,按王二所说的思路将细节慢慢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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