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王二言辞戳戳信誓旦旦,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赵更年与冯宾茹可不敢当真,依旧吩咐下去小心谨慎布置巡防,要知道哥舒部可不归他这个大唐行军副总管节制。
王二嬉笑道:“你们可是不信?”
二人既未点头亦不要首,不可置否相视一笑,神情中却显然是大不以为然。
王二将频儿拉将过来,“来~你来替我作证!”转而对二人道:“我敢保证,不但今晚无有战事,而且你们还得做好准备,一待天明,即可主动出击。”稍稍停顿片刻,仰首自信道:“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便是他哥舒部全军覆没之时,嘿嘿~”
二人哪里肯信,心中猜疑王二是在说次日冯天长将率兵赶到,到时二部合而为一,自然可以大举反攻,但何以如此肯定哥舒部今夜无有动作呢?
不过,信与不信都无所谓,横竖该作的安排还得安排下去,只要次日冯天长率部赶到,反击是肯定的。
只是,今夜真的会平安无事?
赵更年与冯宾茹满腹疑虑而去,剩下王二得意地盘坐在帐中,眼斜斜瞟着频儿,嘴里虽是无甚言语,一对眼珠子却叽哩咕噜乱转着,满脸的坏笑显是不怀好意。
频儿现在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懵懂少女,怎会瞧不出他打的什么注意,只不过长久养成的习惯,又是性子使然,倒也没有转身逃去,反而主动绕到王二背后,缓缓用劲替他揉着肩颈处,“抓紧时间睡会儿,要不一阵间闹腾起来,想睡都没得睡……”
王二舒服地微微转动着脖子,“我都说了,今晚保证闹不起来……”
频儿嘻嘻一笑,也不与他争辩,顺着话儿道:“那不还得养足精神明日一战~怎么样?要不要大力些?”说着手上稍稍加重了些劲道。
“嗯~唔~唔~”王二直觉着浑身透着舒坦,情不自禁低低了几声,没过一会儿,已然酣声响起,竟是坐着便进入了梦乡。
他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说谁便睡竟是丝毫不担心有变故发生。
罗通可就没他这么好命了!
处木昆族人仍在途中,应该还没有到达大唐的势力控制范围。按时间估计,即使马不停蹄,至少得到次日后半夜才有可能脱离危险区域。也就是说,除去这中间的间距,己部至少得坚持到明日傍晚时分,才算是真正完成任务。
现下横在罗通面前的问题是,突厥大军随时可能出现,兵力方面无疑会出现一边倒的境况;再有一个,由于先前冲击阿史那·咥运军,己部实力等各方面已是暴露无遗,再无任何可作隐瞒的;而最为要命的是,己部虽可机动游击而战,但却不敢将距离拉得太开,谁也不能确定,在阿史那·贺鲁的心中,是擒获处木昆族人重要,还是认为解决当前的更为关键,抑或分兵而袭,一部对付,却使另一部继续追拿处木昆族人?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罗通将面临两难的抉择,不但不能掩护处木昆族人安全转移,势必还会导致己部白白牺牲。
当然,也不是一点有利因素都没有,起码在暗黑如水夜色中,有夜幕替自己作掩饰,所有的行动将更加具有灵活性、隐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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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利用好这个唯一的有利条件!
罗通打定了注意,要让突厥军把注意力从处木昆族人身上转开,就必须靠自己努力了。趁着夜色给予对方狠狠的一击,不但让对方觉得肉痛,还得让他们觉得心痛,才会下死力来咬住自己这一支人马,从而暂时放弃对处木昆族人的追赶。
从薛礼传书告之半途受阻那一刻起,三千将士便已知晓了自己所要面对的困境,亦知除有死战别无他法。
马革裹尸,碧血疆场!对于这些久经沙场的热血男儿而言,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畏惧,但是,显然有将士对己部千里迢迢远赴边陲,竟然现在要为异族之人而战感到迷惑不解,甚至已经有人问出了“究竟值不值得”的问题,并引起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
如若将士不知为何而战,势必军心离散,本就敌我力量悬殊,再若出现这种情况,后果将不堪设想。
罗通暗觉庆幸,幸亏有人将这问题当面提出来了,而不是埋藏在心里私下散布。
“诸位弟兄~大家不远万里来到这西北边陲,为的是什么?”罗通问了个非常简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