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tui!”岳峥朝着苗阿根吐了口痰。
当然,他刻意控制了力道,没把痰吐到苗阿根身上。
这会儿他周遭灵力波动十分强烈,几乎是生生忍住了释放法术的冲动,左顺德、窦云鹤等人都十分疑惑:这家伙怎么会突然这么激动,难道因为竺楷的事情引起这家伙的共鸣了…
苗阿根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现在又看到“原本站在他一边、对他呵护有加”的岳峥,一下子变得对他恨之入骨,颇具众叛亲离的感觉。
他当即又吐了口血,两眼翻白腿一蹬,死了。
“哈哈哈!”竺楷望着苗阿根尸体手舞足蹈,“苗阿根一家都死光了!大家快看,这老头被气死的模样,像不像我娘当年被他们气死的样子?哈哈哈…”
竺楷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附近不少大妈大伯一边哀叹“作孽啊”,一边也开始抹眼泪。
似乎是说了这么多话,竺楷口渴,解下了悬在腰间的一个葫芦,打开来猛灌了几口,由于喝得很急,他还咳嗽了两声。
他对岳峥作揖:“多谢这位小兄弟,还差点连累你…让你被当成真凶浸猪笼。”
岳峥摸摸鼻子,没有说话,眼中有些复杂。
竺楷又对邱忠福以及周围的镇民作揖:“多谢各位乡亲对我家的接济,特别是那些刻意给我介绍一些非体力劳动的活…没有你们,我可能连我娘亲都无力安葬…”
他没有感谢窦云鹤,显然对县令当初没处理好彩礼纠纷而耿耿于怀。
邱忠福忍不住说道:“竺楷,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告别…”
竺楷点点头,晃了晃手中的葫芦:“这一辈子,我已经废了,没有任何希望,我连毒药都买不起,这是我自己从镇子外面找来的毒草,配制而成。”
“且慢!你何必寻死呢…”左顺德急忙上前,抓起竺楷的手腕,摸完脉象,顿时摇了摇头,“晚了,毒性已经扩散至五脏六腑…”
竺楷自嘲般的笑了笑:“若是我能轻易弄到无色无味的剧毒,老早毒死苗阿根一家了,何必大费周章?可惜我只能鼓捣这种刺鼻的、特征明显的低劣货色,被闻到就能识别出来…”
在他说话间,嘴角渐渐多出来一抹血迹。
那血的颜色不是红的,而是黑的。
他用袖子擦了擦:“我说过,支撑我活下去的,便是报仇!如今大仇已报,我一心求死!这一生,我活得太卑微,我愧对父母,爹…娘…孩儿不…孝…”
言讫,竺楷七窍流血,倒地身亡,他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沾染上星星点点的黑血与大量尘土。
窦云鹤摇着头叹了口气,令捕快将苗阿根、竺楷的尸体抬走,放入停尸房,回头一并处理了。
岳峥望着依旧在复读的罗晓剑,咧嘴一笑:“这人怎么处理?俗话说杀人偿命,你还杀了两个,自个儿一条命还不够偿还的…”
罗晓剑依旧保持着哼哼唧唧,咋一看之下似乎依旧是在装傻充愣,但是他眼中的恐惧、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