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活着(1 / 2)

 我和罗大陆在同一个院子长大,算得上穿着开裆裤连体婴儿般一路成长。

后来他学了土木工程,在工地上熬了两年,左右逢源的他也终于在工地上当上了不大不小的官。

他的一句话就一手遮天让我顺利成为一名光荣的建筑工人。

三四天后,我就已经大概熟悉了工地的工作流程以及认识了一位相对不错的朋友————老杜。

老杜是个建筑工人。

带着一副眼镜,常年在工地上漂泊,镜片已经浑浊模糊,露出裂痕。

老杜的头发很蓬松,挂着工地上的白灰,胡渣并不浓密,所以老杜也懒得打理。

老杜身材修硕,面庞因饱经风霜反而显得坚毅。

不过老杜的眼里总给我疲惫无光,走到哪里他都是眼神飘动不定的真实映像。

老杜不善言辞,不喜于色,喜欢一个人走路,喜欢一个人吃饭,他的背影,是风度,更是落魄孤独。

这跟工地工棚的热闹截然不同,正应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话:“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工地离城市不远,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无数的霓虹灯让人目眩眼花。

现在的城市高楼,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繁华而又耀眼,似乎现代人的生活显示的那么高大上随意玩弄和财大气粗。

每到黄昏夜晚时候,老杜看着这群十里洋场里纸醉金迷的人儿说到:“这个世界真是奇妙,曾经的女人穿着不敢过膝,而现在,人的衣服越穿越少,暴露的隐私部位越多,反而就越成了一种骄傲与资本,人越来越暴露,动物却穿上了衣服!”

老杜其实不老,三十出头,只是在工地的摧残下失去了三十而立的那般斗志昂扬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叫他老杜,显而易见,他不爱说话,像极了一头任劳任怨的老牛,所以大家都叫他老杜。

工地下午下班是男人女人最快乐的时候。

一大群洗完澡光着膀子的男人提着桶,抗着渔具就往护城河跑去钓鱼。

女人们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工棚院子里话话家常,年轻人们骑着车在凉爽的道路上你追我赶开着黄腔。

白天热火朝天灰尘仆仆的工地在夕阳里静默落下尘埃。

而这时老杜也会去小卖部买上一包五块钱的大前门,一瓶四块钱的白酒,一袋花生米。

坐在马路牙子边,吹着晚风,他也不玩手机,喝一口白酒,抽一口烟,看一眼远方。

等到钓鱼的男人们回来,等到远处城市喧嚣四起,等到年轻人们吵闹的回到工棚,老杜也提着剩下的半瓶白酒,左脚深右脚浅的回到工人宿舍倒头就睡。

他说:“总看着手机发呆,晚上又睡不着,喝点酒就容易睡着了,但我不敢喝太多,第二天天微微亮就得起床上班。”

我唯一的优点就是话多,跟谁都可以聊得来,所以就和老杜反而成了朋友。

越是了解,越发现老杜是个憨厚淳朴的不善言辞的好人。

直到一天,工地久违一场大雨,工人们也都可以休息,有人苦中作乐,有人忧心烦闷。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老杜叫上我说:“喂,小陈,走,请你吃烧烤!”

于是我和老杜就来到工地不远处的一家烧烤店。老杜点菜去了,店里的伙计搬来一箱啤酒,两瓶牛栏山。

老杜点完菜就与我坐在一起,他把五块钱的大前门丢在桌子上说:“随便抽,虽然烟不好,但是这样味道大,劲儿足!”

我说:“记得多年前大前门才两块钱,变化真大,现在竟然都五块了!”

老杜看着远处一个独自玩耍的小孩说到:“是啊,变化真大,这社会的变化都大!”

烧烤被伙计搬上桌来,老杜说:“随便点了点,开始吃吧!”他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拿起就来。

熟练的用牙齿咬开,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来,等他拿起他的牛栏山与他碰杯。

他说:“你还年轻,就别喝白酒了,对身体不好,我呢,再怎么也三四十多了,喝白酒劲儿大,不涨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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