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眼角渗出,慢慢湿润,家真的是我们唯一的城堡。
“妈,你是不是觉得儿子很没用,都这么大了,还一天天一无所成,一无是处,无所事事,浑浑噩噩?”我揩干自己眼角的泪,平复语气问到。
“怎么会呢,我的儿子最优秀了,你才26岁,等过几年,我相信我的儿子可以大器晚成的。”母亲在电话那头高调说到,这让我忍俊不禁,泪水流进嘴角,有点甜。
“妈……”我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仅仅只是叫了一声妈妈,只有此刻,我在这百十来平的房子里才感觉到温暖,这种温暖,来源于永远站在我身后的母亲。
“儿子,别哭。”
“妈,我才没哭呢,我都26岁了还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你是我的儿子,你哭没哭我还不知道嘛!”
“老妈,这次你就猜错了,我真的没有哭。”我平复语气显得尽量沉稳,嗓音低沉说到。
“好好好,你没哭。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呀?”母亲在电话那头笑着问到。
“七八点吧。”
“那行,我去买菜,等你回来。”
“妈,记得多放辣椒。”
“放心吧,老妈还不知道你的口味吗?想不想吃西街的烤鸭?”
“想。”我嗲嗲的回答,像一个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
挂了电话,我再一次如释重负,现在真的到了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了。
要收拾走的东西并不多,除了棉絮与一大柜的衣服,该扔的扔,该丢的丢,最后把带不走的东西交给了快递速运。
我拖着巨大的密码箱,背上背着我的非洲鼓最后环视了一眼我曾经与黎槿无数次幻想的房间。
“陈杨,我们以后呢,去租一个两室一厅两卫一厨的房子,公寓也好,小区也罢,交通要方便,毕竟上班时间刻不容缓…………”那时候的我与黎槿还在贫民窟里居住,决定搬离贫民窟的那一刻黎槿就扳起指头盘算着。
“等等,黎槿,为什么要两间卧室呀?”我故意猥琐问到。
“啊?陈杨,你不会想要和我睡在一间卧室吧!我以为你是一位君子,哼!想不到…………”黎槿花容失色,抱紧手臂,这是女性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行了,行了,我逗你的,我怎么可能要同你睡在一起,我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吗?不,不是,绝对不是,我永远都本着对女孩子无限尊重的心行走江湖呢!”我大言不惭义正言辞的说着,这让敏感多心的黎槿终于放开抱在胸前的手,降低了戒备。
那时的我觉得这社会,女人衣服越穿越少,暴露私处越多越光荣成了流行与常态,反观这般保守的黎槿反而就成了炙手可热的珍贵存在。
我无数次看着黎槿希冀的目光,一次次告诉自己要珍惜这么一个宝藏般的女孩儿。
“以后我们搬进新房子,可以购买一些耐用的墙纸,再把地面好好清洁一遍,我要买自己喜欢的装饰,点缀在我们的房间里,对了,我得再去购置一些锅碗瓢盆,以后我们就合租了,经常给你煮饭…………”黎槿又喋喋不休的幻想起来搬家的生活。
我看着她满是对未来希冀的模样,也开始幻想搬家后我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购买不错的菜品交给黎槿不错的厨艺。
“陈杨,我们一定得租带有阳台的房子!”黎槿突然猛的抬头信誓旦旦看我。
“为什么?”
“因为我们可以在阳台上养花儿呀。以后我要养一盆仙人掌,一盆太阳花,一盆水仙花,一盆文竹,一盆…………”黎槿又扳起指头细数她想要栽种的花儿。
“那好,我们一定得租一间带有阳台的房子,我们还可以在阳台上种一点葱和蒜。以后我抽烟也可以去阳台抽烟,这样就不会呛着你了。”
回忆被赋予夕阳的温柔,我再次看向阳台,葱姜蒜种在那里的花盆里,我不想带有,想留给房子的下一位住客。
我不知道要不要为此感到幸运,因为我与黎槿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物件,除了几张照片,这座城市,我与黎槿之间唯一的联系或许就是我们一同走过的街角,一起去过的火锅店还有一同拥有的几位朋友。
我总不能把街给挖走,我也总不能去窃取火锅店的秘制底料,更不可能把我们的朋友装进玻璃瓶里,所以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刻,感受到的是轻松。
客运车开的很快,我从车站出发,驶下立交桥,然后进去城郊隧道,再一次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上了离开渝城的高速。
就这样,我离开了这一座城,我模棱两可,我到底是离开了这一座城,还是离开了一个人?
再见,渝城!再见,黎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