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你这话说的像诗一样!你老实说,你用这种话勾引过多少无辜的纯情妹子?”芷宇儿落落笑了几声,又受宠若惊的微微低头。
我看着芷宇儿略有吹弹可破的缓缓脸庞闪过一抹红晕,正如此刻穿过的粉红又带着金黄的朝霞,之所以金黄,是觉得此刻的芷宇儿发着光,棕绿色的毛衣,细小的毛线都在阳光下分明显眼。
“怎么可能,没有对那些纯情妹妹说过。”
“真的吗?”芷宇儿显然不信,抬头逼问我,我与她的眼神再一次对视,我再一次从她的眼珠里看到创世之柱。
果真眼睛是人类的窗口,眼珠内的思想与眼珠外的人隔着一点儿空间距离,有人逼问着真话,有人思考着假话。
于是我的脸有点发烫,我能想象到自己黑色的面庞变得红黑的窘迫模样。
我们不善于说谎,又被迫与要去说谎,身体却实诚的反抗,惩罚说谎的人热的煎熬。
“真的。”我微微倒退半步,企图离开芷宇儿的眼神,又觉得如果离开她的眼神反而会显得我做贼心虚,于是我装作镇定自若死死的倔强同芷宇儿对视。
“我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特别是你这种玩儿文字的人。”芷宇儿被我的眼神盯着,或许是觉得自己理屈词穷,声音弱弱的说到。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思维惯性呢,谁说我们喜欢文字的人就满嘴甜言蜜语,满嘴胡话情话了。”我得寸进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反问。
“死于风流的莫泊桑,追逐每一个穿裙子的人的罗素,还有老死花台的风流才子柳永,狄更斯和他的妻子三姐妹,简直多的数不胜数!”芷宇儿撅着嘴巴说到。
我一阵愕然,细细想想芷宇儿说的几位作家趣事,的确让我觉得无力反驳。
宋真宗天禧二年,柳永科场失意,再次漂泊远行,希望遍访楚馆以求心理平衡,于是京城楚馆的女儿们倾囊出动,在花魁名妓的陪同下走过东京街道。后来行人奔走相告,令人惊讶的是妓馆女儿们梳妆整齐前来相送,万般不舍,泪涕满城,她们拍歌踏节而行,哭声笑声打骂声响成一片只为送走她们舍不得的风流才子,文采公子柳永。
还有研究歌德文学作品的学者们对于歌德的两性情感至多评说一句:“歌德一生不停地爱上新的女人,可又在每次情欲汹涌时逃开了”。
大文豪莫泊桑风流一辈子,与他牵有瓜葛的女人各色各样,“农庄姑娘、饭馆侍女、半推半就的寡妇、欲壑难填的太太、阿拉伯女人、黑人妇女、成熟的女市民,他占有过这么一大堆性感尤物,在风情万种的温柔乡中流连忘返…………”也正是因为风流,莫泊桑因梅毒加上精神病,享年43岁。
正如芷宇儿所说,多的数不胜数。
“这,这,这…………”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似乎这几位还有更多位耳熟能详的文学家的确风流到沦落道德耻辱。
“还有柯南·道尔。”芷宇儿叫我语无伦次,步步紧逼。
我扶住额头,对这位作家的印象确实差强人意。
著名的侦探小说家柯南·道尔,他因为创作了《福尔摩斯探案系列》而闻名于世,并被称为“英国侦探小说之父”。
然而这位受人尊重的“大侦探”鲜为人知的另一面:他竟背叛奄奄一息的生病妻子,另找情妇去偷欢。
柯南·道尔的行为令人发指,不过人类社会向来如此,一个人正面成就越高,那他的负面印象就会被人带着光环特意编排成特殊的癖好,用其他词语代替,就像徐志摩本就是爱情不忠,却被人们冠上风流才子的称呼,也正如后人所说对歌德的评价“每个女人的来到和离开都会给歌德带来灵感,才会让结出文学的硕果。”
“他们都是享誉文坛的大作家,我就是个十八流的文学爱好者,不能把我同他们相提并论,我可没有他们风流的资本,所以我没有勾搭欺骗其他无辜妹妹!”我总觉得自己理亏,降低挺起的胸膛弱弱说到。
“真的?”芷宇儿再一次问道。
“真的。”我强装镇定。
“你对黎槿有没有说过?”芷宇儿扔过来这么一个问题,像是重磅炸弹响彻我的脑海。
我对黎槿有没有说过?肯定说过。
男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德行,情话说的妙语连珠这是本能,也许遗传来自原始语言的产生,或许在脱下裤子的紧要关头,女人说想要天上的月亮,男人都能点头答应。
在听到芷宇儿的话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与黎槿在一起的画面,点点滴滴,半年的爱情在半秒中放映。
“怎么样?好看吗?”黎槿的小小耳朵上戴上耳饰。
“哇哦,真好看,不过是因为带在你的耳朵上才显得她更好看!”我笑着对黎槿说到。这让本就脸薄的黎槿变得腼腆,绯红一片。
…………………
“陈杨,陈杨,你记得带你的相机!”
“放心吧,我带着呢!”
“陈杨,记得带一件薄一点的外套,昼夜温差大!”
“好,等会儿放你的包里!”
“陈杨,记得带上我!”
“好,我把你放在心里!”
………………
还在丽诗趣苑的时候每至夜深,我和黎槿都会各道晚安各自准备回房睡觉,在这个物欲横流,酒池肉林的时代,我想与黎槿慢慢来,毕竟我们的时光还算漫长。
………………
回忆的一幕幕浮现,越是让我觉得底气不足,看着芷宇儿,我叹了一口气,随后故作潇洒自如说到:“我对黎槿也说过。”
“哼!”芷宇儿掐着腰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沙发上拿起外套穿上。
“你怎么了?感觉你有点情绪不对啊,一下子就不笑了。”我紧追上去问道。
“我,我,我吃醋了!”芷宇儿没有看我,气鼓鼓的说到,不知道是真的气鼓鼓,还是假的气鼓鼓,反正人类本身就会隐藏假装情绪。
“你脑子坏掉了?你吃什么醋啊!”芷宇儿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关了门。
“你就当我脑子坏掉了,乱吃醋。”在电梯里的时候,芷宇儿因为寒冷把头埋在厚重的外套衣领中。
我摇头苦笑,总觉得这是她给我的暗示,却又怕自己自作多情,也许真的是自作多情。
下了电梯,走出小区门口,芷宇儿上了出租车,我站在风中看她。
“陈杨,晚上没事得话,再请我吃一顿火锅吧!”出租车慢慢启动的时候,芷宇儿打开窗户,笑容微甜。
“好,晚上我来接你!”我朝芷宇儿挥手。
出租车离去,马上又有出租车向我驶来,我坐上了车,前往许立的新公司。
人这一生吧,就像这出租车,过客匆匆,反反复复,淡然又复杂,凌乱如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