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害怕。”</p>
“娘，我要找四哥，我要找四哥。”</p>
杨秀秀哽咽着把老六拉到面前问道：“你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人为何要打你们？”</p>
老六现在六岁了，再过两个月就满七岁，打小就跟着家里的姐姐哥哥们要饭，小小年纪看尽了人间冷暖。</p>
虽然年纪不大，但她已经能清楚地表达当时发生的事情。</p>
“娘，我和妹妹正在玩泥巴的时候，有几个小孩突然跑到面前来骂我们，说四哥是妖怪，说我们小院里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四哥那个妖怪还会吃人，在城里吃了很多很多人，四哥还会用妖法把别人的脑袋搅乱。</p>
他们还说，我们一家子可能都不是人，都是妖，说要把我们赶出村去，勉得四哥回来吃人。”</p>
杨秀秀听完气得浑身颤抖：“胡说八道，你们四哥才不是妖。”</p>
老六用小手揉着眼睛：“我们知道四哥不是妖怪，就跟他们吵了起来，然后……他们就打我们了。”</p>
“走，娘带你们去找他们算账。”</p>
杨秀秀想起娄轻尘坚定的小脸，她起身一边拉着一个娃，气哼哼地想去找打人的娃算账。</p>
两个女儿看到母亲终于强硬起来，都停止了哭声，满怀希望地跟着她往屋外走。</p>
可是等渐渐靠近小院门的时候，杨秀秀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了，最终她连打开小院门的勇气都没有，而是蹲下来一边搂着一个说：“六儿，老七，娘看这件事情就算了。现在村里就咱们仨，万一真吵起来，娘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打起来就更吃亏了，我们还是等等，等你们四哥回来，再去找他们算这笔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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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孩懂得什么，听完母亲的话后，非常信任地点头：“嗯嗯，我们听你的娘，等四哥回来。”“对，等四哥回来收拾他们。”</p>
“对，别害怕。”</p>
杨秀秀这句话又像是在鼓励自己，她心里很内疚地拉着两个女儿转身回到屋里。</p>
其实这一切都是她在给自己找借口，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去找人家家长说理的勇气。</p>
自打嫁进娄家这些年，她的勇气早就在婆婆和嫂子刘氏的不停压榨中消失无踪了，再到后来男人去世得早，她一个人拉扯着这么多孩子，有时候为了吃饱肚子，卑微得下跪都是常事，哪里还有尊严可言。</p>
回到屋里，把两个女儿哄睡着后，杨秀秀又出门去加固了院门。</p>
明明是别人家的孩子打人，反到是她自己心虚害怕。</p>
等两个女儿都睡着后，杨秀秀一边哭一边狠狠地拍打自己枯枝般的手，都说为母侧钢，怎么到了她这儿，就这么懦弱了呢？</p>
这些年来为了能好好活下去，她的口头啴永远是那句，要忍，要忍，现在好了，她的忍耐都刻进了骨子里，永远也改不掉了。</p>
杨秀秀哭着哭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p>
她竟然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只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的妖怪在追她，她东躲西藏，一直想找到老六和老七，可就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两个孩子在哪。</p>
到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在叫：“娘，救救我们。”“娘，我害怕。”</p>
“老六老七……”</p>
杨秀秀惊叫一声醒过来，四周一片黑暗，她连忙伸手摸了摸两个女儿都还好好的睡着，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个恶梦。</p>
想想梦里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接下来的时候杨秀秀一晚上都没有睡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