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广武断后一战,斩断了一个小股官军尾巴,官军立刻都缩了回去,再也没有胆量对吕世这股残军进行骚扰,使得以后的几天的行军变得轻松起来。
这一天正在行军,赵兴突然兴奋的追上了吕世,大声喊道:“闯王,等等,有好消息,有好消息啊。”
好消息?这是大军突围以来很久都没有的了,尤其能让一向沉稳的赵兴都如此激动的好消息更是难得。当时不单是吕世驻马等待,就是行军的人马百姓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希望能听听是什么样子的好消息。
“闯王,刚刚得到断后监军士兄弟消息,官军撤退啦,官军撤退啦。”赵兴一改往日沉稳阴暗的性子,还没跑到吕世马前,就急三火四的大喊大叫,那声音绝对超过八十分贝,在这山谷里,在大家都刻意屏住呼吸倾听的队伍中清晰的传出老远。
吕世不相信的追问道:“官军撤退啦?真的吗?为什么?”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如果再这样得不到休整的走下去,队伍就要拖垮啦,尤其是队伍中的那些老人,虽然有兄弟们轮流抬着,但是也已经折腾的一个个奄奄一息,尤其是队伍必须要筹集一部粮草,现在军粮已经告罄,只靠杀些宝贵的战马牲口度命,甩掉官军,得到休整,这已经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了。
“是真的,是真的。”赵兴挥舞着双手,疯狂的呼喊着,生怕这个好消息不能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刚刚两个监军士兄弟在后面巡哨侦查,老不见官军跟上,就往前追了一段,结果看见大队官军正在转身而去,两个兄弟还不放心,就抓了一个掉队的小兵舌头,经过审问,得知大队官军都接到总督杨鹤的命令回撤啦。”
“知道为什么吗?”吕世心中一动,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
“知道,知道,据那个小兵说,总督传来将令,固原边军哗变,趁延安空虚,哗变士卒正围攻延安府城,攻打甚急,各路官军正紧急调回,增援延安,围剿变兵。”
吕世愣了半天,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也想利用这件事情,但阴差阳错,自己提前了行动,这一段突围奔走,也忘记了时日,这下好了,再不用怀疑。
吕世突然双手高举,激动的在马上大喊:“老天助我,老天助卧牛山,老天助黑虎军啊——”
吕世一声欢呼,让那些本来还怀疑这个消息准确性的队伍百姓,一起跟着忘情的欢呼起来,这一阵欢呼真的是山呼海啸,将半月来的所有压抑苦闷一下子都抛在九天云外。
解脱了,这回是真的解脱了。
大军再次放心停下休息,这回围坐在一起的各位统领已经不再是忧心忡忡,吃晚饭的时候已经一个个眉头舒展笑语连天。
吕世端着一个缺了口的大碗,稀里呼噜的吃着已经只有树皮没有半点米粒的晚饭,现在感觉原本苦涩难咽的树皮饭也不再难咽,吃光了饭里的,正在用舌头仔细的添碗里的剩汤,一支小手将一个小碗递上来,将碗里的小半碗树皮汤倒在了吕世的碗里,吕世抬头,是春兰。
“我吃饱了,剩下的给你了。”春兰笑着道,在她已经枯干的小脸上也带上了无边的喜悦。
吕世想说什么,三叔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是一小撮白色的食盐,很仔细的在里面捏了一小点,抢过吕世的饭碗,珍惜的洒了进去。
“别,别。”吕世连忙往回抢,“这东西金贵,还是留着给伤兵擦洗伤口吧。”
一战下来,伤兵无数,也没有草药,消毒全靠不多的食盐,现在大家都是淡食,吕世更不特殊。
三叔呵呵笑着道:“这回官军撤退了,咱们也可以松口气好好寻个地方休整,只要给咱们一段时间休整,那粮食啊,草药啊,食盐啊都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言罢哈哈大笑起来。
吕世将碗拿回来,递给春兰小声道:“我吃饱了,你还是把这个吃了吧。”见春兰还要推迟,吕世故意板起面孔小声道:“别骗我,大家都看着呢,吃完了好说正事。”
一听闯王要说正事,大家立刻收住笑声,都盯着吕世看,等待他下步的安排。
吕世整理了下身上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袍子,微笑着对围坐自己周围,这支残军所有的头领道:“现在,官军已经撤退,我们这才是真正的安全了,现在,我们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个休整之地,让百姓孩子有个热炕,让兄弟们能睡上个好觉恢复体力,对剩下的兄弟进行一次整编,恢复我们的战斗力。”
所有的人一头赞同,太累了,将近一个月来的战斗行军,所有的人都已经身心俱疲,体力消耗到了极限,同时一场突围战,彻底的打残了自己的队伍,真的急需一次整编,以应付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