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看看匆匆跑出大阵的几十个千户亲兵弓箭手,即便自己不懂军事,也知道,些弓箭手对那要塞应该采取以数量覆盖取胜,就这十几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这次将令绝对是这位将军听了自己兄弟的嘲笑,而做的意气用事。
于是连忙再次探身道:“将军,官军都是老军伍,身负督导教育我等作战之责,不可亲自上阵,还请调动我们乡勇弓箭手上前,各位军汉就在旁边督导就成了。”这是张元做事圆滑,给恼羞成怒的千户找个台阶。
被张元一说,千户顶上脑门的气立刻下降,也感觉到自己太过意气用事,身为世代军户,也知道自己犯了指挥者大忌。当时深吸了一口气,对张元拱拱手,淡淡的道:“多谢张大人提醒,要不我就犯了冲动大忌。”一沉声道:“就请张大人调动乡勇弓手上阵。”
这千户就是这么光明磊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绝对不含糊,张元心中好感顿生,连忙真诚的道:“是说过,所有乡勇全凭将军调遣。”一转眼笑着调侃道:“临阵换帅更是兵家大忌哦。”
两人互看一眼,一起哈哈大笑,一切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官军中的弓箭手和张元乡勇里的弓箭手,还有那些依附而来的地主豪强护院乡勇里善于用弓箭的纷纷上前,被千户亲兵组织起来,竟然有了大约千人,在上官督促下,匆匆跑向要塞,在一箭之地内排开歪歪扭扭的阵型,面对要塞张开了弓箭,随着传令兵大旗挥舞,一声令下,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弓弦颤响,如乌云一般的箭矢扑上要塞顶端,天地都为之一黯,呼啸声震响天地。
所有的弓箭手,这时候没有人去观察那弓箭的效果,只是机械的把一只只羽箭射向城头,让如黄蜂一样的羽箭将要塞上的闯贼变成刺猬。
当弓箭手上阵的时候,曹猛命令城上的兄弟,脱下后背的那双层藤甲,举到副墙之上,正好堵住了要塞巨木顶盖和副墙之间的空隙。
闯军身上的双层藤甲分前后两片,而不是如传统藤甲那般前后一体,这样就被吕世设计为两种用途,一旦面对敌人箭雨攻击,只要脱下后面双层藤甲就可以将它变为藤牌,效果出奇的好。
那如雨的羽箭飞上城头,或飞到上盖上或扎到藤甲之上,根本就起不到杀伤的效果,只有一个兄弟,一不小心让藤甲的墙出现了缝隙,那密密麻麻的羽箭立刻有几支透缝隙而入,射中了那个兄弟的肩膀,但好在前藤甲还在,那几支有气无力的羽箭就丁在那里,那兄弟哼也不哼一声,奋力的将自己手中的藤甲端稳,顶上堵住那个缝隙。
听着打在藤甲上如疾风暴雨般的声响,曹猛哈哈大笑着给兄弟们鼓劲道:“哈哈哈,张元好阔气,知道咱们缺少羽箭,就给咱们送来了这么多,其实他张元也忒小气,我们是受了他的羽箭,但我们还没有弓啊,你应该好人做到底,再送上百十把弓才是正经。”引得所有兄弟们一阵大笑,原本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有百余只羽箭射的太高,好巧不巧的落入那要塞正中央巨大的天窗里,掉进了要塞底部。
那天窗不是故意留下的,而是这要塞修建的时候留出底下能够有二百人坐下休息的地方,而完全覆盖上这么大的空间却没有那么长的大木头,所以留下了一个天窗。
曹猛见了,忙吩咐那个六队队长看着城头,自己匆匆忙忙顺着梯子下到要塞底部,查看伤亡情况。
下到底部的时候曹猛也放了心,原来底部的人也纷纷脱下身上藤甲搭起一层藤甲的大帐篷,所以根本就没有一个受伤,曹猛巡视了一番更加放心,抬脚就要登城,突然有件事情让他感觉不对,底下应该是二百人休息,好像怎么多了几十人?不动声色的回头细细数了下,不错,的确是多了十个躲在角落里低着头不吭声的人。曹猛当时亡魂皆冒。
不好,有奸细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