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高脚转椅歪歪斜斜的倒在一边，下面的三个黑色的小轮子还在咕噜噜的转动，地上躺着一瓶破碎了的茅台酒酒瓶子，咕嘟嘟的还往外冒着清香沁人心脾的高度白酒；酒瓶子旁边是一把没有手柄的菜刀，菜刀上点点滴滴的滴落着血红色的液体。
同样滴落着血红色的液体的还有在菜刀旁边那个双目大大的睁着，脖子上一道血痕刀口的女人，双腿微微屈起，露出里面一片白花花的春光——春光在美也没有人去欣赏，因为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阵风吹过来，窗子发出咣当当的连续声响，窗棱上面有一个血红的巴掌手印，萧雨快步跑过去凭窗向外，清冷的街道上面，一道人影正在飞奔。
“咣！”慌张之中那道人影也不知道踩到了路上的什么东西，就地打了一个驴打滚。即便是这样，那人影还是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继续往前飞奔而去。
爬起来之后，那人影下意识的向着萧雨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萧雨登时借助路灯的灯光看清楚了那个人的相貌，分明是萧雨和贾思语两人追踪却不可得的老四向城！
向城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茶楼里面？
茶楼老板黑寡妇，又是因为什么死在了向城的手里？
萧雨心念电转，已经顾不得深思这事件的来龙去脉了，纵身就准备从窗户一跃而下，先追上这个向城再说！
“不急……”贾思语原本正蹲着身子看死者的情况，见到萧雨准备去追下面的人影，连忙一把拽下萧雨的身体，道：“外面都是咱们的人，这小子跑不远的。”
萧雨着急的说道：“这小子……说得轻巧，你知道这小子是谁？刚才这小子一回头我看清了他的脸，就是向城那个家伙！”
“什么？你说他是向城？好好好！真好！”
萧雨奇道：“这有什么好的？”
“这小子又多添了一条人命在身上，这下我抓他理由就更充分了。”
厨房间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把贾思语的脸孔照射的有些狰狞。
萧雨不禁汗颜，这位也太有务实精神了吧？人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条可以抓人的理由而已。
而这种情况，正是二师傅一直盯著萧雨说的：“你呀你，就是太仁慈了。人已经死了，你就别顾忌他是个死人，要懂得利用，要把死了的人做到利用率最大化……”
二师傅的叮嘱一字一句的回荡在萧雨耳边，或许这些人包括二师傅和贾思语在内，这才是正宗的职业军人，而这也是自己这个半吊子货色，只能当一个医生的原因吧。
什么时候把自己也训练的冷血无情了，也就符合二师傅的职业要求了。
真能做到这一点么？
萧雨有些怀疑。
贾思语已经摸出手机，一道道命令有序的发布了下去，萧雨几乎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
——
天亮了，太阳晴好，又是崭新的一天。
萧雨有些失眠，晚上的时候躺在床上，来回打滚，觉得军营这破床真他妈的咯得慌，薄薄的一个垫子还不足一公分，也不知道物资的钱是不是都被贪污了还是怎么的。
睡不着的时候就开始数星星，一个两个……
还不管用，萧雨就开始数绵羊，眼前出现一道栅栏，一个个胖嘟嘟的绵羊争先恐后的从上面越过去，一个两个……
数到了第一百九十八个的时候，萧雨刚刚有了一丝睡意，那些绵羊竟然变成了一种绵羊的身子人的脑袋的怪兽，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萧雨，把萧雨又吓得睡意全无。
一个人脑袋，两个人脑袋……
这个法子不管用，萧雨又开始背唐诗——
“一将功成万骨枯”
脑袋里面全都是这些内容，血腥呼啦的，折腾了半宿没怎么睡觉。
黎明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贾思语已经洗漱完毕冲了进来：“起了起来，咱们去审讯犯人。”
“我没有那个爱好。”萧雨对着梳妆镜看了看自己血丝通红的双眼，有些没精打采的说道。冷不防镜子里面又出现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就像个末世大戏里面的小僵尸一般，把萧雨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贾思语。